“這個理由我可沒辦法對村民說,你也看見過我們村的村民,那可老彪悍了,靜坐圍攻鎮政府的事情也幹過,真要急眼了,六百口子再來抗議,那可不是簡單就解決的。鎮長啊,你別跟一個小孩計較,他能有啥錯,還有啥意見不和?這孩子有時候就一根筋,擺事實講道理他肯定聽,虛心的很。可不是那驕縱的人,你要罵人呢罵我,把你的想法和我說說,我回頭勸勸他。我們村可不能沒有他,多少事情呢我可接管不了,村長的想法先進能賺大錢,我能比得了嗎?那可是城裡娃子,受過高等教育的。”
西山村民一向很彪悍,抱著雞鴨鵝狗貓來鎮委大院靜坐抗議,警察都出動了都解決不了,動靜鬧的多大啊,那天鎮委都癱瘓了,最後逼得他們不得不妥協。
這種恐怖的事情,可不能發生第二次了。
鎮長看著老支書,老支書這是威脅,你不說個子醜寅卯西山村民饒不了你們!
嘆口氣。
“他作風有問題,他,他和容剛有事兒。”
老支書心裡咯噔一下,裝傻。
“能有啥事兒,小哥們關係好而已。楊樹是容剛的救命恩人,容剛對救命恩人好,處處維護著,楊樹呢感謝他的維護,小哥倆才特別親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可不能聽別人瞎說八道嚼舌頭就撤了楊樹的職位,這不是瞎鬧嗎?”
“我們也詢問過楊樹了,楊樹都承認了,為了避免整個村的風氣變壞,西山鎮的風氣,他只好辭職。”
老支書一抖落手,完嘍完嘍。
這個缺心眼的村長,你承認個什麼勁啊,官沒了吧。
老早就覺得倆孩子不對勁,那次他絕對不是喝大了看見他們倆親嘴,心裡一直在猜,沒敢說明,也不敢問,以為鎮長也是猜測而已,裝傻充愣的折過去就行了,沒想到實誠的楊樹,承認了。
真實誠,真沒心眼,真傻了吧唧。
想給他圓個慌都不行了。
這可咋整啊。
“這事兒不光彩,說出去對國家幹部的形象有損,為了維護形象,為了保護村風,鎮風,楊樹辭去一切職務。你們村也快準備選舉吧,不是所有外來的和尚會念經,也不是念經念得那麼好。還是別再打什麼主意招大學生村官了,就在你們村裡選舉一個村長出來。儘快,從速。”
“哪那麼容易啊。”
要是有人願意幹西山村的村長,至於聘請大學生村官嗎?
“現在西山村發展的不錯,前景一片光明,有啥不好選的?國不可一日無君,村裡也一樣,你先代理幾天村長,儘快的組織選舉。只要是黨員,村民投票最高,是西山村的人完全可以做村長啊。”
“你把村裡的村民安撫住,楊樹辭職不是我們逼的,而是他自動引咎辭職,現在怎麼什麼事情都會發生,這也太奇怪了,難以置信。”
“他的私事,不影響他的工作。”
“那也不行!必須辭職。”
書記冷哼一聲。
“一想到他這樣我都覺得渾身汗毛都立起來了,這要是影響到你們村的其他年輕小夥子,這叫什麼事兒啊,都離他遠點。”
老支書扶著膝蓋站起來,有些悲傷,有些無奈。
老頭子六十幾歲了,都佝僂了,揹著手往外走,旱菸袋一甩一甩的。
坐在鎮委大院的花臺子上,抽了一袋子的旱菸,最後磕磕菸袋鍋子,這才回了村。
楊樹回到家裡就把手裡的賬本,所有收據單據,所有的有關於村長該乾的事情,檔案啥的都收拾好了。
準備給老支書送過去,他不再是村長了,這些事情和他都沒關係。
反覆的摸著果樹種植技術,普法宣傳報告,上頭下達的紅標頭檔案,捨不得。
抽了抽鼻子,滿腔抱負一肚子的理想,燦爛的藍圖,到現在都結束了。
從今天開始西山村再怎麼發展,是前進還是倒退,都和他沒關係了。
建立第二個華西村,已經遙不可及,只希望下一任村長能貫徹堅持他的路線圖,西山村發展得更美好,他也就放心了。
就像是自己領養的孩子一手撫養,撫養到了十幾歲突然被孩子親爹媽帶走,捨不得又不得不歸還,就是這滋味,難受,心酸,又沒辦法。
容剛回家的時候,看見楊樹蹲在大紙箱子前面,眷戀不捨的摸著一箱子的書籍材料。
“怎麼了這是?”
容剛根本不知道這兩個多小時發生啥事兒了,怎麼到家就看到楊樹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