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煥之點點頭:“你自己把握。”
說完,轉身帶著狄笛離開了,暗衛們如幽靈般消失在我眼前。
我怔怔的看著柳池,好幾個月不見,他似乎一點變化也沒有,依舊溫潤、優雅、從容。
“此番來,是找閻嘯卿的?”柳池一針見血問道。
我點點頭:“是的。”
“怎麼忽然想見他了?”柳池繼續問道。
我道:“我想問問他,我父親的下落,以前他都可以與我心靈感應,最近也沒有了。”
“跟我來。”
柳池旋身走在前面,我連忙跟上去,這地宮四通八達,每一個岔道似乎都通往不同的地方,柳池卻駕輕就熟,我不由的問道:“你怎麼對這裡這麼熟啊?”
柳池在前面輕輕一笑:“公主忘記了,我曾經被關在這個地方五十多年。”
如此風輕雲淡,如此悠揚灑脫。
我被怔的說不出話來。
夏衍曾經對我說過,要完全認識一個人,一定要曉得這個人懼怕什麼。
我想我是不夠了解柳池的,因為他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怕,沒有人知道他恐懼什麼,害怕什麼,亦或者惶恐什麼。
繞過一段複雜而又昏暗的小道,柳池在一扇鐵門面前停下。
心跳驟然加速,我不確定的望著那散發著冰冷暗淡光芒的門扉,這就是關押閻嘯卿的地方?
柳池的手指在門上的凹槽滑動了幾下,一陣機關的絞索聲,厚重的鐵門從下往上升起,露出了鋸齒一樣的門檻。
隨著鐵門的升起,我首先看見一雙佈滿血跡的腳,結實的腰身緊跟著,我的呼吸被扼住。
“怎麼會這樣?”我飛奔到閻嘯卿跟前,驚恐的望著被鐵鏈鎖住的人身前。
閻嘯卿垂著頭,昏暗的燈火在他英俊剛毅的臉上留下一團死寂般的陰影,上半身衣服被鞭子抽打的碎裂開來,古銅的面板上一道道鞭痕,深可見骨,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鎖住他的鐵鏈竟從他的手腕穿透過去,新鮮的血液凝固在傷口的地方,光是看一眼,渾身毛孔便已經豎起來。
我聽過這樣一句話,世上沒有任何人能感同身受對方身上的痛楚,刀子不捅在自己身上,永遠不曉得有多痛。
可現在
我下意識摸向自己的手腕,不久之前的疼痛似乎還殘留在面板上,那麼清晰、那麼直接。
“閻嘯卿”我輕輕喊了一聲,嗓音不由的顫抖起來。
彷彿有感應一般,閻嘯卿睫毛一顫,緩緩抬起頭,明明再普通不過的動作,可他做起來卻彷彿用了畢生的力氣。
當那雙幽藍的眼睛望向我的時候,我全然忘記呼吸。
喉嚨乾啞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心臟位置傳來莫名的痛楚。
為什麼會弄成這樣?夏衍不是說關押?為何會嚴刑加身?
《
第722章 相遇4
忽然,我的眼睛好像被什麼東西閃了一下,待我回神,才發現閻嘯卿的腦袋上似乎還扎著銀針。
我不由分說的上前想檢視究竟,卻被柳池拉住手腕:“不要過去。”
不解的回望他:“這也是刑罰的一種?”
柳池波瀾不驚道:“這是抑制他用意念左右旁人”
我不敢置信的望著生命孱弱的閻嘯卿。柳池口中的‘旁人’恐怕指的就是我了。
怪不得閻嘯卿無法與我心靈感應,原來是因為這個。
我閉上眼睛:“用銀針控制了他便罷了,為何還要對他施以酷刑?”
柳池淡淡道:“這是夏王的意思,暗衛不過按照吩咐做事罷了。”
又是夏衍。
一個我完全恨不起來的人。
閻嘯卿睜著一雙剔透冰冷的藍眸望向柳池,沾了血的嘴角嵌著一抹邪佞的笑容。
“柳池,想不到你聰明一世,到頭來卻給夏國的小子當刀使,哈哈哈,真是可笑的很。”
“當不當這把刀,全憑我自己心願,與他人無關,閻嘯卿,事已至此,我們都該認命不是嗎?”柳池笑如春風道。
“也是,孤再如何修煉,也練不到你的水平,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在他人懷中酣睡,自己還幫那兩個人蓋被子。”閻嘯卿冷嘲熱諷的回敬道。
我一愣,不明就裡的望了望柳池。
他好像永遠不會生氣似的,繼續笑道:“那也是我的事,與他人無關。”
閻嘯卿沉默不語了,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