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他娘,這仗打得可真憋屈!”
此時高峰期已經過去,胡辣湯攤子上只剩四個中年男人,拍桌子的就是他們其中一個。
“連個北梁都治不住,把咱大周的臉面都丟盡了!”
“北梁前兩年殺了咱們多少人?早知道這樣,一開始還不如不打呢,直接投降,跪下認爹算了!”
“那也得看人北梁願不願認你這個兒子!要說認爹,估計也就只有寇長卿有這個資格,要不然他咋對北梁那麼大方呢?打著打著不打了,還真金白銀的給人送上門……”
“誒?你說那誓書上咋就沒添上一條,讓寇長卿跪下磕頭認爹呢?”
“哈哈哈哈哈哈……”
季臉色沉了下來。
心裡有氣,這能理解,但言語汙濁,胡亂宣洩,這就讓人反胃了。
胡良聽得也是一臉煩悶。
這些人從落座起就高聲喧譁個不停,惹得一片側目不說,還拍桌子踢凳子的,完全不顧及其他客人的感受。
而且他們都吃完有一會兒了,愣是不提走的事兒,胡良去收碗筷還被擋了回來,領頭的還直嚷嚷:“怕不給錢怎地!”
他們不走,就沒法收攤,胡良幾個也只能陪著乾等。
“之前把那寇長卿吹得神乎其神,我還以為多厲害多能耐呢!到頭來,還不是軟骨頭一個?窩囊廢!”
“嗨!徒有虛名罷了,我看十有**是吹牛皮吹出來的,這不,一到見真章的時候,就不攻自破了。”
“強將手下無孬兵,反過來,一個動不動就喜歡投降的將軍,也帶不出什麼好兵,將熊熊一窩嘛!”
“呸!一群沒卵蛋的東西!”
“別不是娘們吧?啊哈哈哈……”
話說的越來越離譜,季的眉頭也越鎖越緊。
到了這一句,終於忍不住了。
她起,走到那張桌前,以強調的語氣道:“是議和,不是投降,而且你們不該這樣議論那些將士。”
正說到興頭上,突然被打斷,幾人齊齊一愣。
穿綠衣服的男人最先回過神來,嗤笑道:“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議和就是投降。”
灰色衣服的男人接上:“怎麼不能說他們了?還將士,他們配嗎?不是他們,我們關北哪會這麼窩囊?其他地方的人還不知怎麼笑話我們呢!”
季一臉冰霜,隱忍著怒氣質問:“你不會忘了,寇將軍沒來之前咱們關北是什麼樣吧?”
不待別人回答,季徑自道:
“若不是你口中的軟骨頭窩囊廢,咱們關北早都被北梁鐵騎踏平了,你還能在這龍精虎猛高談闊論?都說吃水不忘挖井人,怎麼,踩著人的背才過了河,就翻臉不認人了?”
幾人都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口舌竟然這般鋒利。
綠衣服男人梗著脖子道:“朝廷派他來,就是來打勝仗的,不管做啥都是他們應該的,是他們的本分!”
他對面黃衣服的男人跟著附和:“就是!別拿本分來邀功,也不看看他們都做了啥?作為戰士,死也該死在戰場上,他們明明可以一路打到北梁,卻貪生怕死……”
“你怎知他和那些將士沒有盡全力?就因為沒有達到你心中的預期,他們就活該被罵,他們的犧牲就不作數了?就因為這一次,你們就否定了他過去的全部?”
季握拳,幾乎壓制不住心中升騰的怒火。
“造神的是你們,毀神的也是你們!你又怎知議和是他的主意?還有比他更大的官,天外有天,懂嗎!你又怎知那些將士們此刻不是懷著同樣痛苦的心?或許他們寧可戰死沙場,也不願苟且偷安呢!”
綠衣服的男人想辯駁,卻發現詞窮了。
他咬牙道:“我說的不對,你說的就對了?!”
季狠狠揮開他快戳到自己面門上的那根手指,雙眼緊盯著他。
“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但我知道關北的亂局是誰收拾的,關北現在能太太平平,百姓能安安生生過子,得虧了誰。
你呢?你口口聲聲關北關北,你又為關北做過什麼?是流過血,還是扛過槍?
你上過戰場嗎?你知道面對敵人刀槍箭時的恐懼嗎?你知道臨死還牽掛著家中妻兒老小的滋味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沒為關北做過,那就閉嘴!”
綠衣服男人霍地站起,臉色紫漲。
“我憑什麼閉嘴,他們不爭氣,我還不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