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季秀娥大喊出聲。
她雙手握拳,渾遏制不住的發抖。
“這些、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因為你把一切都歸罪到我爹孃上,他倆愧疚多年,私下時常提起。我零碎聽過一些,當時不明其意,後來結合從你們村打聽到的一些事,也便茅塞頓開了。”
錢確實是個東西,從黃板坡找的那三個婦人根本不過腦子,就把季秀娥夫家幾輩人的事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至於黃駿傑在賭坊的遭遇,則是託了在鄴陽有些門路的辛子期。
她前後串聯,加上那些零碎的記憶片段,也便有了這些“往事還原”。
只可惜那個賭坊管事的前些年被人尋仇當街砍死了,不然事會更加簡單。
季對上季秀娥面目猙獰的臉。
“我爹愧疚,是因為他一生良善。他本不需要愧疚的。
那些人根本沒有信用可言,難道黃林漢會不知道?黃駿傑被帶走的時候,他就應該意識到會發生什麼。即便我爹第一時間把那二十兩送到你手上,該無法挽回的還是無法挽回。
何況我爹欠你的嗎?他竭盡全力幫你、幫你夠多了。
起初你應該是感恩戴德的,慢慢的,你是不是就覺得理所應當了?
你覺得我爹掙的錢理當給你填窟窿。
可是他憑什麼?
你已是黃家婦,為人妻、為人母,你有你的子過,他難道就沒有?
手足之間,確實應該守望相助,但凡事都有底線。
我爹早在去酉陽前就明確說過,黃林漢若是再賭,他不會再幫你。
最後他還是幫了,卻反而被你給怨上了。
此後多年間,你將報復的矛頭對準了二房,先是拐走季牧,讓我爹孃痛苦餘生,後又害死我爹,任由我娘病死。
二房被你坑害至此!而這一切究竟因誰而起,你想過沒有!”
太陽高高升起,難得的豔陽天。
然而這豔陽底下的院子裡,每個人都是手腳冰涼的。
朱氏見無人說話,吭吭哧哧問出一句:“大姐她、她要真想坑害二弟一家,咋不一早動手,偏等到季牧生下來?”
朱氏倒不是想幫季秀娥說話。
她只是不敢相信若季說的都是真的,那她這些年跟季秀娥攪在一起,可、可真是命大啊。
“你是想問,她的報復為何會從季牧開始,而不是我?”
朱氏有些尷尬:“我、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季卻並不介意,目光依舊轉向季秀娥。
“聽黃坂村的人說,黃駿傑死後,黃林漢跪在他墳前,發誓痛改前非。
你原諒了他,他也確實洗心革面了幾年。
再加上你那時已懷了黃駿才,以為子還能回到過去,所以即便對我爹孃心懷怨憤,也沒有到報復的地步。
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幾年,直到黃林漢賭癮復發……
僅僅五年,便磨光了他的愧意,甚至比以前還要變本加厲。
他在外面廝混,幾乎不再回家,回家就是伸手要錢,要不到錢就對你謾罵毆打……這些你們村裡的人幾乎都知道。
這對天生好臉面的你來說,是何等恥辱。
你怨、你恨、你所有積鬱的緒都需要一個出口,於是我爹和我娘就成了你發洩仇恨的最好物件。
你告訴自己,你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那二十兩。
正好那時季牧剛出生不久……
你也不是沒想過殺我,只不過我不是你最想殺的人。等你害完了我爹孃和弟弟,再想來對付我的時候,不是失誤就是失敗。
這應該就是天意吧,天讓我來向你討債的。
你欠我爹孃和弟弟的,也該還了。”
“我不欠他們的!是他們欠我的!欠我的!”
這些話顯然再次戳到了季秀娥痛處,她重新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不是你爹孃,駿傑他根本不會、根本不會……季連柏死有餘辜!衛氏更是死有餘辜!他們害死了我駿傑,我也要讓他們嚐嚐痛失親子的滋味……”
“你目的已經達到!你拐走了季牧,你成功的讓我爹孃痛不生,那為何還要在相隔幾年後對我爹下狠手,他是你親弟!你就不怕午夜夢迴他的冤魂來找你索命!”
“我也不想的!最初我沒想殺他,是他一直不死心,天南地北的找季牧也就罷了,還去查十里八鄉在牙行做事的人。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