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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式家就在柳樹村旁邊的李家溝,從大豐村過去一刻鐘都不要。
大年初一這天,每個村子的況都差不多,以拜年和串門為主,隨處可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閒嘮的人。
一輛馬車和一輛騾車在鄉下還是引人注目的,是以自進了李家溝就引來不少人的打量,都在猜測這是誰家的體面親戚。
直到季妧掀起車簾,問出李式的名字。
被問到的人一臉懵,周圍的人也是面面相覷。
起先是懷疑自己聽錯了,確認自己沒聽錯後,又開始猜測季妧她們的動機——要麼是來要債的,要麼就是來算賬的。
季妧一一否認。
“我們是李式的朋友,來給他拜個年。”
朋友?那個棺生子竟然有朋友?!這可真是大稀奇!
站在遠處悄悄觀察的村民,聽到這話,也紛紛朝這邊圍攏過來。
“你莫不是拿我們尋開心吧?他能有什麼朋友!”
一個滿臉橫的中年婦人,以“我很精明你們休想騙我”的眼神,將他們挨個掃了一遍。
“你們若是想找他算賬就直說,不用擔心我們會包庇他不給你們指路。”
她這話竟引得不少人附和。
“我就說嘛,那棺生子年前突然回村,買了不少東西,還補了房子,定然是坑蒙拐騙得來的……”
“那可不,總不能是要飯要來的!”
“瞎眼婆子還說他在鄴陽找了份好工,掙的是清清白白的錢,簡直笑掉人大牙,誰敢要他呀?”
“他去年去磚窯,死求活求,窯頭才把他留下,結果沒幹幾天就被趕走了,你們知道是為啥嗎?”
“還能為啥?我男人當時就在窯上,他說自打棺生子去後,窯上就沒順當過,老是出事……也怪那窯頭,啥樣的人都敢用,晦氣也是自招的!”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著,話題慢慢就跑偏了。
季妧和張翠翠幾個原本還帶著笑,這會兒一個兩個全都沉了臉。
也有清醒的,見季妧他們變了臉色,覺出不對,便自以為好心的詢問兼提醒。
“哎呀!你們不會真是那棺生子的朋友吧?他近來確實打扮的人模狗樣,但你們可千萬別被他給騙了,他呀,出不好……”
說到這,還故意壓低了聲音,眼神左瞟右瞟,一副要說什麼機密的鬼祟樣。
可是顯然,他要說的機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
季妧也知道。
所以她直接打斷了那人的話。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非就是他娘死後才生的他,他是從死人肚子裡爬出來的,天生不詳,誰挨誰倒黴,對不對?”
那人吃了一驚,正議論的起勁的婆娘們也靜了下來。
“你、你都知道,還跟他做朋友?”
季妧蹙眉把怒意壓下,知道跟這些人掰扯下去不過是浪費時間。多年根深蒂固的概念,根本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扭轉過來的。
“跟誰做朋友是我們自己的事。我只知道,自他來到我們店,我們店的生意蒸蒸上,我們幾個也沒有倒黴,反而個個福星高照。”
“就是!我們好的很!”
張翠翠看不過去,憤而接話。
“李式踏實本分,還能寫會算,比那些只會背後嚼舌根的強多了,不跟他做朋友,難不成跟你……”
徐來福扯了她一下。
眼神示意她,就算看不上這些人也不該出言挑釁,萬一起了衝突,他們倒沒什麼,拍拍股就可以走人,李式卻還要在這個村子生活。
張翠翠明白過來,心不甘不願的閉上了嘴。
徐來福笑道:“諸位鄉親,我們就是想跟你們問個路,若是方便,還請告知一下。”
有人愣愣的指了個方向。
徐來福道謝後,幾人上了車,直接往那個方向去了。
人群安靜了幾息,然後譁一下炸開了鍋。
後又議論了什麼季妧他們已經不關心了。
一路走過去,所遇都是這樣的眼光和議論,直到來到一個低矮破敗的籬笆院前,耳邊才算清靜了些。
面前的房子,泥坯為牆,茅屋作頂,不管是牆體還是屋頂,到處都透著修補過的痕跡。
張翠翠心複雜的看了眼季妧:“這都快趕上你當初住的那個破窩棚了。”
徐家兄弟有些吃驚。
他們只見過季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