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緊閉的書房,衛老大人獨坐於桌案後,手裡拿著一卷抄錄的書。
書頁已經泛黃,上面的字型很是娟秀,一看就知是女孩子的,但又寫的很大,像是故意為之。
嗔怪和和撒嬌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爹,那些書字太小,把你眼睛都熬壞了,以後我來給你抄,我把字抄的大大的,你看起來就不會費眼睛……”
“爹看的書多了,你能抄的過來?再說你都是大姑娘了,還能給爹抄幾年……”
“再是大姑娘,也是爹的女兒,我給爹抄一輩子……”
啪嗒一聲,有什麼低落在書頁上,瞬間浸透了紙面。
提著食盒往回走的路上,季妧別提多堵心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還沒等鋪墊好,自己就露餡了。
被罵的狗血噴頭,還不能還嘴,因為對方是衛家、是苦主,她辯無可辯,活該吃閉門羹。
不能想,越想越窩火。
她一點也不惱那個開門的小童。
小童盡忠職守,本就沒什麼錯,換作是她,她也不會讓漢昌侯府的人進。
她惱的是惱罪魁禍首——漢昌侯!
衛氏那麼個溫柔如水的人,就算私奔是真的,也絕不可能是她的主意,百分之百是被漢昌侯忽悠上了賊船。
如果此刻漢昌侯站在面前,季妧真想揪著領子問他——有沒有腦子?幹得什麼破事?
自己作死也就罷了,還連累的她不受親姥爺待見。
就算她跟漢昌侯府劃清界限又怎樣,臉又不能換……虧她以前還覺得這張臉挺好看,自從親眼見了漢昌侯,最近她連鏡子都懶得照了,一照就煩。
鬱悶又煩躁的季妧悶頭進了院子,把食盒直接丟給小紈絝,自己一個人鑽屋裡補覺去了。
翻來覆去有一陣子,將有點睡意,就被一陣砸門聲給驚醒了。
季妧狠狠捶了捶被子,下床拉開門,正想衝小紈絝發火,小紈絝竟比她還火的樣子。
“侯府的人來了。”
耷拉著臉摔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就摔門而出。
季妧眯了眯眼,突然就不困了、精神了。
侯府來的是誰,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