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熙蕾充滿憤懣的嘟囓,一邊慢慢解下了溼透的矇眼的綢帶,一雙緊閉的眼睛,在綢帶後,漸漸浮現。那是一雙線條柔和細長的眼睛,因為緊閉著,所以睫毛就顯得顯眼,順直的,細長的睫毛不濃不密地排列著。
忽的,那些睫毛顫了顫,眼皮下的眼珠,正在滾動,宛如它們已經為見到光明而準備就緒。他摸上了自己的眼睛,靜靜地,站著。
“不過,那左陸之長得也算俊美,不知道這裡的姑娘是不是喜歡看他裸奔,如果他每次發病,我都放個桌子收錢,說不定能賺上一筆,百里容,你覺得呢?”夜熙蕾忽然探進屏風,立刻,百里容拿起另一條幹淨的綢帶,匆匆矇住了眼睛。
她挑了挑眉,當做沒看見百里容這個動作,以平常的語氣說道:“你倒好,還有衣服換,我怎麼辦?我原來的衣服的被依水娘子不知道扔哪兒去了。再去要一套,又要算錢,這女人太摳了!要是在冷宮,我的衣服都穿不完。”冷宮?忽然,她的心中溜過一個主意,可是太快,她沒有抓住。
“先穿我地吧。”百里容淡淡地聲音拉回了她地思緒。她變得興奮:“真地?我可以穿你地!”
他摸索著走出屏風。來到衣櫃邊。她歡快地跟在他地身後。從衣櫃裡。他取出依水娘子給他地衣衫。皺了皺眉:“不過太大了。我要改一改。”
“什麼?”她用近乎崇拜地目光看著他。“你居然連針線都會?”
他淺笑。不疾不徐吐出了兩個字:“略懂。”
“你簡直無敵了!”她驚呼。
無敵?他苦笑。這應該算生活所迫。沒有妻兒地他。只有自己照顧自己。生活瑣事。無人可依。哪裡像她夜熙蕾。現在有他照顧著。
他隨手抽出衣櫃當中的抽屜,取出了針線。
她立刻扶上他,他隨意地將手放到她的手臂上,捏到了那溼透的衣衫,雙眉一皺:“你還是把溼衣服脫了吧,不然會得風寒。”
“呃……”她咬住了下唇,面容有些尷尬。
他輕笑:“放心,我看不見。”
她放開手,站在床邊偷偷斜睨他,鼓起臉,心裡嘟囓,也不知道是真看不見,還是假看不見。
他慢慢坐到床沿,開啟摺疊好的衣衫,將針線放到一邊,用手指丈量,估算著夜熙蕾的體型。
夜熙蕾眼珠轉了轉,笑嘻嘻的眯起眼,原地打了個轉,就整個人都消失在了衣衫內,那套溼透的衣服“噗”地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百里容因這輕微的衣衫墜地的聲音,而動作微頓,臉更垂落一分。隨即,他摸向針線,卻是被尖銳的針尖紮了一下,立時,一顆小小的血珠在他的指腹出現。他分神了。
一隻小小的銀狐從溼透的
鑽出,然後在百里容的腳下甩起身體,“嘩啦啦”水灑到了百里容的臉上,他擰了擰眉,心神恢復平靜,擦向那讓他回神的水珠,輕笑搖頭。可是,那傢伙,似乎沒有停止的跡象,他放低聲音,喝道:“小蕾。”
小狐狸立刻不動,小腦袋轉向上,鼻尖聳了聳,目露一絲驚訝,立刻躥上百里容的雙腿。
身上一沉,百里容就皺眉,夜熙蕾蹦到他腿上,他怎麼修改衣服,正要趕她,卻有一條溼濡溫軟的小舌,舔上了他被針刺破的手指,立刻,他的身體陷入了僵硬。在心跳加快的同時,他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小狐狸的身體。
那輕柔濡溼的舔舐,如同一隻纖纖玉手,撥動他的心絃,觸碰著他隱藏在心底,連他自己也不知的,慾念。
夜熙蕾舔去他手指上的血珠,然後端坐在他的面前,在他一下又一下,並且越來越重的撫摸中,她用懷疑的目光凝視他:“百里,你行不行?別為了我把手指紮成馬蜂窩了。”
她清澈的聲音讓他立時意識到就算他手裡摸的是狐狸,但依然是她,是一個女孩,是夜熙蕾!他立刻收回手,將她從腿上提起,放到床上:“只要你別再搗亂。”
她歪著狐狸腦袋,原來百里容受傷,是因為她。她小小的內疚了一下,就乖乖趴在百里容身邊,靜靜地看著百里容為她修改衣衫。
他雖然目不可視,卻能精準地穿針引線,絲線在燭光中劃過漂亮的絲光,吸引著夜熙蕾的視線。她的視線隨著百里容針線的起落而移動。
一上,一下,一上……又一下……,她……慢慢閉上了眼睛,打了一個瞌睡,腦袋重重點了點,她立刻驚醒,晃了晃腦袋,眨巴眨巴眼睛,想起了茂茂。
於是,她又躍下床到處找茂茂,百里容側了側臉,手中的動作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