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肚子裡的小天子才兩個多月,回回給她伸了一個小拇指比劃——“醫生說她只有這麼小,還要在裡面呆上七八個月才能出來。”
維拉把手舞足蹈的回回定住,“你得有當媽媽的自覺啊,這大半年你得乖乖的,別蹦來蹦去。”
回回嘻嘻笑,但是看到維拉那張好像不屬於她的臉,有些難受,“阿朱,你別做阿紫了好不好?”
“是不是當了媽的都那麼囉嗦?”維拉幫她理了理頭髮,“把自己收拾得好看點,仔細新郎官給跑了。”
“阿朱,你知不知道伴郎是誰?”
“不是鄭思齊嗎?”
回回搖搖頭,“是顧容與。”
維拉的手頓住了,“他怎麼回來了?”
“顧爺爺專門讓他給告的假,大過年的還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工作,多可憐呀。”回回邊說邊看她表情。
維拉看向了別處,“你找小六給你當伴娘吧,我去一趟片場。”
“阿朱,你不要逃避了好不好?我之前也是一隻鴕鳥,總是等到有了結果的時候才去後悔,如果我早一點就面對多好,中間就不用時時提心吊膽了。”
維拉的腳步停了下來,“回回,如果還找不到子慕,我也做不了自己的。我走了,很抱歉,你的婚禮我不能參加了。”
回回癟嘴了,拉住她的衣服,“阿朱,我騙你的,顧容與沒回來,你別走。”
這是她第一次離開顧容與,第一次主動的離開顧容與,就像她跟回回說的,她找不到自己了。
回回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她依舊看不清楚眼前的路。
命運總愛在巨大的幸福來臨之前轉折了方向。
或許等子慕找到了回家的路,她的路才會清晰。
雖是作為伴娘,但維拉還是感到和這個婚禮格格不入,她已經很難融入一種氣氛裡去了。
她提醒著回回作為一個新娘所有的禮節,這是一個她不敢妄想的婚禮,真的,差一步就可以天長地久了。
維拉握著回回的手,“你乖,好好跟著阿洛,我去一會兒洗手間。”
回回也反過來握著她的手,“阿朱你快點回來,我有點害怕。”
“好。”
她在洗手間的梳妝鏡裡看著自己的臉,胭脂,香水,那麼繁重的鉛華把她的臉遮得自己都認不出來了。
洗手間裡很空曠,人說話的聲音特別清晰。
“她就是蘇家的那個雙胞胎妹妹吧?說起來她姐姐還真可憐,聽說都要訂婚了,沒想到卻出了意外,哎。”
“什麼意外?”
“這事兒你不知道啊?好像是去出任務的時候遭遇不測了吧,聽說那姑娘是個很優秀的兵,是巾幗英雄,可惜當了烈士,天妒英才啊。”
“哎,還真是可憐,那姑娘的未亡人是顧家的獨孫嗎?顧家有沒有什麼表示?”
“能有什麼表示。顧老爺子還真是下了狠手,不知怎麼地就怪罪到自己孫子那了,那把孩子給打得喲。顧家的孩子倒是也真能死扛,被爺爺打成那樣了,沒幾天就回部隊裡去了,只留下一句話,說是非那姑娘不娶。”
“顧家那孩子我看著實誠,可這話還是別亂說的好,不然以後再娶了,還不是自打嘴巴。倒是他們家老人,這話傳出來也不管管。”
“管什麼呀。他們家老太太我就不說了,就是顧老爺子跟以往的鐵血作風也真是不一樣,估計也難過得不行。說來這顧家和蘇家孩子那事從高中就開始了,顧老爺子雖然嘴上不說,誰都知道他把人孩子當兒媳婦疼了。到現在都沒給那孩子立碑,說是一天找不到那姑娘就一天不立。哎,就我說吧,人都掉河裡了,哪還能找回來呢。”
“姐姐命運多舛,那妹妹呢?好像在娛樂圈混得有聲有色,只是近年都往國外發展,說起來怕是也面對不了姐姐失蹤的事實了。我們家阿綠經常吵著要她的簽名。”
“別提了。前些年海家的孩子不是為了她跟家裡人撕了臉皮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年都沒聽到什麼訊息,也很久沒見海家那孩子了,八成也吹了。”
維拉再也聽不下去,奪門而出。
外面放的音樂那麼喜慶溫馨,可當維拉細細聆聽,音樂的結尾還帶著一些哀婉。紅日當空,明明是亮堂的天色,可她看不清楚任何人的臉龐,子慕,容與,海歐……他們這些人,連帶著那些年的那些事,被太陽灼燒成了灰燼。一陣風吹過,鋪灑在天空中,遮陽蔽日,看不到一絲光芒。
婚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