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的時候,當初升的朝陽灑滿大地的時候,善無城內的戰鬥卻剛剛結束,二十萬秦軍的猛烈進攻下,劉邦帶著餘下不到十萬人的漢軍由東門突圍,在一番激烈的拼殺之後,終於帶著五萬殘部撕開秦軍的包圍,向西逃往平城一帶,蒙恬親自指揮二十萬精騎全力追擊而去。
被燃燒彈燒成灰燼的房舍還冒著嫋嫋的輕煙,沉重到處瀰漫著刺鼻的焦糊和血腥的味道,在冷冽的晨風中強烈地刺激著每一個來到現場的人。
張啟在兩千禁衛王賁的簇擁下,身穿黑色絲緞夾袍,頭戴一頂黑色纀巾束髮冠,披著一件黑色的貂裘騎在黑色的戰馬上,來到浩劫之後的善無城內。舉目望去,路邊躺臥著無數具死去士兵的屍體,地面上然滿了已經凝固乾涸的血汙,天上成群的烏鴉聲嘶力竭地嘶鳴著,盤旋在眾人的頭頂上,絲毫不懼地俯衝下來,撕扯著屍體上的血肉。
張啟面無表情地策馬緩行,四處打量著劫後的善無古城,心中感嘆不已,一夜的激戰秦軍傷亡兩萬餘人,而善無城中的漢軍在燃燒彈的大火中更是損失慘重,加上五千死士進入城中裡應外合,使得善無城終於在天黑前重新回到了秦軍的手中。
張啟打量著城內的殘破景象,向身邊的韓煥道:“立刻貼出佈告,告示四鄉朕對城中庶民一概赦免,城中民眾各安其業,朕不會妄加追究!”
韓煥答應一聲,正要轉身去準備筆墨。只聽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忽然從前方傳來,舉目望去,正是昨夜自告奮勇帶領死士入城的彭越。這時正是渾身血汙,本來就沒有穿戴鎧甲的他身上多處受傷,卻依舊精神亢奮地飛奔而來。
看到張啟,一個翻身,滾落下馬,重重地跪在張啟面前,聲音嘶啞地抱拳道:“啟稟陛下,劉邦的妻子已經被彭越生擒,如今全部綁在郡守府中侯旨處置!”
張啟聽到生擒呂雉的訊息,不覺有些意外。沒想到劉邦倉皇而逃,竟丟下妻子不顧而去。微微一怔才點頭道:“帶朕去郡守府!”
彭越昨晚一場惡戰。先後斬了樊噲,血淋淋的人頭這時正掛在他的屁股後頭,這時正準備向張啟邀功。看到張啟臉色不好,到口的話又小心地嚥了回去。
看到張啟神色不好,王賁以為是張啟一夜未曾休息,身體勞累所致。不禁向彭越道:“郡守府中何曾打掃乾淨?”
彭越聞言嚴肅容道:“將軍放心,府內已經收拾整齊,若是陛下駕臨,也可暫時休息。”
張啟這時長吁了一口氣,點頭道:“走吧,我們去郡守府,去見見劉夫人!”
說畢,輕輕一夾馬腹,當先向郡守府馳去,身後的王賁也不敢怠慢跟在身後急馳而去。
來到郡守府前。張啟這才真正第一次看到這種相當於後世省政府級別的秦代郡守府,整個府邸三進院落,第一進為郡守長官的辦公地,同時也是轄區內各種工作的辦公地,正面大廳足有一百多平米。房間內正面的為郡守的主位,坐榻的後面黑色大屏風上繪著一隻充滿這先秦時代抽象味道的白色猛虎,線條流暢而優美。穿過大廳,便是第二進院落,這裡是郡守用來招待客人地地方院中備有客房和花苑,第三進院子。才是郡守家人的休息之地。顯得安靜冷清了許多。
而這時,郡守府地第二進的小院子裡卻顯得有幾分壓抑和悽慘。
一群衣衫不整的老幼甫入被綁得整整齊齊地扔在一株大柳樹下,數百名秦軍戰士神色冷厲地看守著這群俘虜,呂雉和身懷六甲的戚姬則被單獨丟在院子的中央,跪在冰冷磚地上,絕望地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年僅八歲地劉盈雖然沒有被秦軍士兵用深鎖綁起來,卻因為這一夜來的驚心動魄而嚇得面色蒼白地偎依在呂雉的懷中。在場的負責看守這些俘虜的乃是都尉常林,因為知道劉邦和張啟的微妙關係,這時並不敢十分地虐待他們,只是由於這次謀反的罪名,常林也不敢十分寬待他們,只是名士兵將三人捆綁起來,等候著張啟的召見。
呂雉這時心中僅有的一點希望便是張啟能夠看在剛剛誕下皇子的份上逃得一死,再另想辦法。只是一夜地生離死別,加上對前途命運的賭博式的選擇,心理也已經瀕臨崩潰。瑞非身邊的劉盈,恐怕她根本堅持不到現在。
察覺到懷中劉盈那柔弱的身軀一陣陣地顫抖。呂雉安帝低嘆一聲,低低地柔聲安慰道:“盈兒,不用怕,魯元深得寵愛,我們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怕,要勇敢一些,就象那些士兵一樣。”
劉盈聞言微微直起身子,竭力望著那些殺氣騰騰的秦軍士兵,臉色蒼白地點頭道:“娘,劉盈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