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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曹雪芹道:“是,是雯兒姐姐讓我唱的。”

韋小寶道:“好,你就好好的唱罷。”

曹雪芹應聲道:“是。”輕輕唱道:“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裡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韋小寶聽下懂曹雪芹都唱些甚麼,卻依然感受到了歌聲清麗悽絕,如位如訴。

他覺得在甚麼地方聽到過,忽然想了起來,那一日在麗春院裡,那個被曹寅殺死的假雙兒,唱的便是這支小曲兒。

韋小寶心裡道:“這個小�臉他奶奶的的好聰明,一聽就會……不過又有甚麼了小起的?尤非是聽婊子唱小曲兒記得牢些就是了。教他練文刁武,只怕便成了呆子大傻瓜一個了。”

一曲終了,曹雪芹淚流滿面。

韋小寶道:“喂,流馬尿,不害臊。快聽聽,雯兒妹子還說些甚麼?曹雪芹抽咽著,道:“雯兒姐姐睡著了。”

果然,雯兒的眉毛、嘴角,俱已不再顫動了。

雯兒睡得太過平靜了,平靜得韋小寶放心不下,伸手一漠她的鼻子,卻是一絲兒氣息也沒有。

韋小寶大驚,喊道:“郎中!郎中!(庸按:曹雪芹極神奇地聽到了雯兒說的話,可見他對於女子的心理,有著特殊的感應,至少是對女子的體察極是細微。這就是為甚麼曹雪芹數十年之後寫作鉅著《紅樓夢》,能夠塑造出那樣一群空前絕後的女子極為重要的佐證。)郎中跌跌憧憧地跑了進來,問道:“先生,甚麼事啊?”

韋小寶道:“快看看我妹子怎麼了?”

郎中把了半天的脈,道:“她大累了,倒是不礙。不過……”

那郎中猶豫了片刻,作揖道:“先生,在下孤陋寡聞,實在不識得令妹的病,已是無能為力,還是請先生另請高明罷。”

韋小寶冷笑道:“甚麼叫‘孤摟寡婦’?拿了老子的銀子,沒日沒夜的去‘摟寡婦,,治起病來,倒是一句無能為力,便想將老子打發走了麼?發你奶奶的清秋大夢罷。”郎中愁眉苦臉地走了。韋小寶可是無法人睡,忽然想起了雯兒所說的八個字來:“毒火攻心,內傷極重”,頓時一拍腦袋,恍然大悟:“老子忒也糊塗之極,雯兒妹子是受的內傷,找這庸醫有甚麼用?當然得請武林泰山、五臺山、南斗北斗的,以內力醫治才是。”

他想起自己那一日被洪安通逼得服食了“百涎丸”,又使了內力將毒性迫進穴道,引得毒發,正是雯兒施行了“奼女陰陽大法”,以內力拔除體內毒性;而後來,又是玄貞道長他們數人,加上自己的七個老婆合力,才打通了雯兒的任、督二脈。

這樣一想,不覺又犯愁道:“喝酒賭錢、插科打諢要無賴,老子的本事是有的,可武功、內力,可是一塌糊塗了。不要說‘奼女陰陽大法’,便是‘奼男陰陽大法’老子也不會。”

自己無能,遷怒別人,韋小寶向來如此,便罵道:“他奶奶的,老子平日在江湖上,一等一的朋友大約不少啊,怎麼到了這等性命交關的時刻,一個個的便都去做縮頭烏龜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郎中的門前,稜出了囚們別出心裁的“求醫告示”:一幅畫著一位美貌獨臂尼姑。

一幅畫著一位鬍子直拖至地的老者。

一幅畫著一位神情木吶的青年漢子。

一幅畫著一位戴著人皮面具的老者。

主意是韋小寶的,畫卻是那郎中畫的。

那郎中醫道平平,丹青倒是極具造詣:只憑著口頭描繪,便將四人畫得極是傳神。

韋小寶坐在自己的客房裡,呷著茶水,極是得意:“老子的男師父陳近南死了,女師父獨臂神尼還在。再加上義弟於阿大,還有藏頭露尾的黃龍大俠,還有心狠手辣的洪老烏龜,這四個人,算得上當今武林的四大高手南斗、北斗了罷?”

韋小寶做事,其實心細如髮,掂量這四人之中,只要有一個人出子為雯兒治療內傷、當可保無虞,若是四人一快兒來,便是死人也醫得活了。

心中得意了一陣,忽然覺得有些不妥。到底甚麼不妥,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曹雪芹極是乖巧,將韋小寶的茶壺裡注滿了水,道:“前輩,這四位前輩,醫道極高麼?”

韋小寶道:“那是自然,老子的朋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