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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冷汗。

韋小寶道:“喂,你急甚麼?難道哪個院子裡的小�娘等你麼?”

韋小寶暗罵道:“他媽的,老子前生作孽,遇到了小甲魚便要倒黴-…老子怎麼說呢?抵賴是抵賴不了的,只得走一步是一步了。”

主意雖未拿定;卻也不敢怠慢,便迫:“鄭老兄,你叫我好生為難。你是國姓爺的後代,我是天地會的屬下,不說實話對你不住;可小�帝待我不薄,我答應過他的,這事兒絕不告訴別人。”“”鄭克爽冷冷道:“韋爵爺有瞞天過海的本事獨步江湖,天下第一,這事兒康熙皇帝也不知道,可與他沒有甚麼干係。”

韋小寶道:“有干係,大有干係。鄭老兄,你道我交給這位筆帖式筆老兄的地名,是哪裡來的?”

鄭克爽道:“難道是皇上給你的麼?”

韋小寶面露驚異之色,道:“咦,你怎麼知道的?難道皇上也給你說了麼?”

鄭克爽道:“皇上能跟我說甚麼?嘿嘿,韋爵爺,講起來咱們倆都是公爵。你是鹿鼎公,我是海澄公,可你是炙手可熱的朝廷倖臣,我呢,一個降將。哼哼,朝廷但凡拿鄭家後代當個人,我鄭克爽哪裡能到今日這個不人不鬼的地步?”

韋小寶要的就是引發鄭克爽的牢騷,他講的話越多,韋小寶思謀對策的時間就越長。

韋小寶道:“鄭老兄,朝廷對你,可也太不公正,連我都看不下去啦。可是,你也不能全怪皇上,有一回我與皇上閒談,我說:‘皇上,臺灣的鄭克爽深明大義,率眾來降,咱們總得對得起人家才是。’皇上也像你鄭老兄方才那樣冷冷一笑道:‘深明大義?只怕不見得罷?’”鄭克爽默然。

韋小寶又道:“我說:‘見得,大大地見得。我親眼所見,鄭克爽一日三次,總是要面北三叩九拜,祝皇上鳥生魚湯,萬壽無疆。’”鄭克爽一怔,道:“甚麼鳥生魚湯?”

韋小寶道:“鳥生魚湯就是一碗好湯,不是差勁之極的壞湯。總而言之,皇上最是喜歡這碗湯的。鄭老兄,我教你一個乖,你今後見了皇上,只要稱頌他是鳥生魚湯,便甚麼話都好說了。”

鄭克爽道:“見皇上?只怕鄭家再也沒有這福氣了……喂,皇上後來怎麼說?”

韋小寶道:“皇上道:‘可有人奏報,說鄭克爽在海澄公府裡招兵買馬,企圖造反呢。’鄭老兄,你不要衝我瞪眼,這是皇上說的。你倒是猜一猜,背後裡捅你黑刀子的是誰?”

鄭克爽咬牙切齒,道:“除了他媽的施琅,還能有別人麼?”

(庸按:施琅是臺灣鄭成功的兒子鄭經的舊部,是具有雄才大略的難得的將才。然而在鄭氏家族內部的傾軋之中,鄭經聽信讒言,殺了施琅一家,施琅孤身一人逃離了臺灣,投降了清廷。康熙二十年——公元1681年——被康熙任命為水師提督的施琅揮師攻陷臺灣,鄭經之子鄭克爽投降。)韋小寶讚道:“鄭老兄果然明白得緊。正是那個施琅。賣主求榮……”

鄭克爽忽然覺得著了韋小寶的道兒,離題太遠了,說道:“施琅是個無恥小人,倒是不必說他。韋爵爺,還是接著方才的話題罷。”

韋小寶插科打渾的本事確實是“獨步江湖”,就這麼三扯兩扯,心裡便有了主意,從容道:“我可並沒有扯遠埃鄭老兄,皇上派我帶兵去攻打羅煞鬼的事,你總是知道的了?”

“羅煞”指的是俄羅斯。韋小寶帶兵出征俄羅斯,是當時清王朝的一件大事,鄭克爽自然是知道的。

他不無譏刺他說道:“康熙派閣下帶兵打仗,足見器重閣下了。”

韋小寶道:“器重是器重了,可你鄭老兄知道,我是小流氓小無賴,哪裡懂得帶兵打仗的方略?皇上便寫了紙條,說:‘這是希你媽的河,可以屯兵;這是希你媽的山,可以圖積糧草……’甚麼甚麼的、我大字不識,他寫的又是滿文……”

鄭克爽道:“是以你就將那棉紙,叫筆帖式翻譯成漢文了?”…

韋小寶道:“好聰明的鄭老兄!不過,翻譯是翻譯了,畢竟是關係軍國大事,咱們不能洩漏了是不是?是以我當時便拿了五十兩銀子,買通了筆帖式筆老兄,叫他不要亂說。”

鄭克爽連連冷笑,道:“編得好,編得好:可惜啊可惜1

韋小寶被他笑得心裡發毛,道:“甚麼編不編的?你老兄的話,我可是不懂得了。”

鄭克爽道:“這個不懂得,我再說幾句別的,你一定懂得的了。”

鄭克爽撇著腔調,學著一男一女兩個人的對話來。

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