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斜斜地倚靠著曹寅,一雙秀目深情地凝視著曹寅,硬嚥著說道:“老爺,我活是曹家的人,死是曹家的鬼……”
韋小寶心下奇道:“他奶奶的,曹大花臉鬍子拉茬的一個糟老頭子,有甚麼好了,你這等死戀著他?做婊子也比跟著他強埃”
曹寅伸出乾枯而又強勁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雙幾”的秀髮,柔聲道:“痴兒,痴兒!韋爵爺年輕有為,前程不可限量。他看上了你。是你的福分埃你怎麼能這等任性?”
韋小寶急忙道:“喂,我要的是雙兒,可不是甚麼秀兒埃”
曹寅並不理他,依舊柔聲對“雙兒”道:“雙兒是最聽話的好姑娘,去罷,去罷。”
就見“雙兒”慢慢地向韋小寶退去。
“雙兒”到了韋小寶的面前,身子朝韋小寶的懷裡慢慢傾倒。
韋小寶半摟半扶著“雙兒”,笑道:“曹大人,你可又失算了。將這個掉包的雙兒給了我,她說出了實話,於你可是大大的不利。”
曹寅道:“她原來就是貨真價實的雙兒,甚麼掉包了?韋爵爺不信,盡避問罷。”
韋小寶道:“好。只是你別後悔。”
韋小寶拿出了討好女人的拿手好戲,手掌輕輕地撫摸著“雙兒”的穿著春衫的肩頭,將嘴對著她柔嫩的耳垂子,將最能撩動女子綺麗柔腸的男子氣息,柔柔地送進“雙兒”的心扉。
“雙兒”似乎受到了震動,身子顫慄著,軟軟地就要癱倒一般。
韋小寶心中得意之極,暗道:“老子武功比不上你曹大花臉,比起女子身上的功夫,你曹大花臉就得乖乖地甘拜下風啦。”
他做了許多的“手腳”,覺得萬無一失了,才道:“親親好秀兒,你是受了人家的騙,才來冒充雙兒的。對不對啊?”
“雙兒”不答,身子卻是越來越軟。
韋小寶心下怒道:“小婊子,等不及了麼?你想浪,待會兒老子讓你浪個夠1
嘻嘻笑道:“你說話啊,說明白了,本老爺有大大的好處哪。”
“雙兒”依然不答,卻是將頭一歪,垂在韋小寶的臂彎裡。
韋小寶大驚,道:“雙兒,不,秀兒,你怎麼了?你說話礙…”
曹寅冷冷道:“韋爵爺,你老人家的武功,當真高明得緊哪。”
韋小寶愕然道:“甚麼武功?”
曹寅道:“你於不動聲色之間,便己殺人滅口,武功還不高明?”
韋小寶道:“殺人滅……”
突然悟到了甚麼,伸手在“雙兒”的嘴上一摸,卻哪裡還有氣息?顯然已是死了。
韋小寶大怒,罵道:“曹大花臉,奶奶的你心狠手辣。殺人滅口,嫁褐於人1
韋小寶的成語說得極多,說對了的極少、而一連串說了三個成語,又句句正確,準確而又貼切,真正是鳳毛麟角了。
韋小寶瞪視著曹寅,道:“這姑娘對你這樣真心,你便是舍了身家性命,也該成全她,你卻知恩不報,反而傷了她的性命,你還有良心麼?”
曹寅道:“韋爵爺執意說雙兒姑娘是卑職殺的,卑職也不敢辯。”
韋小寶猶如沒聽見一般,將“雙兒”橫抱著,輕輕放在床上,道:“姑娘,你是雙兒也罷,秀兒也罷,我韋小寶總之拿你當親人了!他奶奶的,姓韋的若不為你報這血海深仇,老子不姓韋,姓曹!不叫韋小寶,叫曹花臉,曹老花臉1
他生平第一回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仗義執言,卻是平添了一股浩然正氣,昂然對曹寅道:“曹大人,講武功,我遠遠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今日你不論劃下甚麼道兒來,姓韋的都接著。”
曹寅竟躬身謙卑道:“韋爵爺這樣說話,卑職死無葬身之地了。你老人家便是借給卑職一個膽子,卑職也不敢與韋爵爺動手。”
韋小寶冷笑道:“曹大人太過客氣了,你的膽子大得緊哪,便請劃道兒罷1
曹寅道:“卑職實在不敢劃甚麼道兒。不過,卑職遵照你的要求,將雙兒還給你了,請韋爵爺告示,卑職的小孫雪芹,目下在哪裡?”
韋小寶嘿嘿冷笑,道:“若是你不殺了‘雙兒’姑娘,老子給你一推六二五,賴得個乾乾淨淨。目下麼,哼哼,咱們光棍對光棍,老子明說了罷,你的寶貝孫子就在老子的手裡。”
曹寅急道:“你將他藏在哪裡?”
韋小寶道:“你不必問,問了我也不會告訴你,除了你將雙兒來換。”
曹寅道:“韋爵爺明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