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的確是一片赤子之心那你為何沒要他的內丹?”我想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暮暮眼中浮起懷念之色:“他吐出內丹來現了原形,是一條好可愛好可愛的紅彤彤的蛇。”她興奮地比劃著:“那種紅色,漂亮極了。那蛇皮的觸感也非常舒服,柔嫩滑彈,還涼涼的,晚上抱著睡覺好愜意的說。”
“什麼?抱著睡覺?”我手中的瓜子撲簌簌落到了桌子上。
☆、番外—秋水長天人去了
以北荒的萬年寒冰鋪就的深幽甬道伸展向無盡的黑暗。愛情頻道寸寸重重施加於甬道上的法咒已經被破壞殆盡,寒冰所散發的刺骨寒光沾染了斑斑駁駁的血色。甬道的盡頭,澹臺秋水向著那肅殺的黑色大門伸出手去。
黑色大門驟然閃現上古法咒,而她已無力對抗了。
澹臺秋水萎縮在門下,她已感覺不到身體的痛楚,朦朧的眼睛也分不清真幻。
這漫長的一生,終於要結束了吧。她靜靜地感知著生命力的流失。
這一生有過無數美好,也做下無數罪孽,歷經無數風波,早已心力交瘁,早就該離去了。
但為君故,蹉跎至今。
這一生唯一的遺憾,便是不能再看一次那完美無瑕燦如旭日的笑了。
那樣美好的笑,在長生之中,在追隨他的無數日子裡,也不過那一次而已,就初見那一次。
那時她多小啊,連駕雲都不會,只能邁著細小的腿,跌跌撞撞地在蘆葦叢中跑著。
上天賦予巫之一族先知之力,祝禱之力,卻不肯賦予他們足以自衛的法力。所以,他們預見了滅族的大禍,祝禱了九天九夜,卻依舊無法改變這命運。
巨大的騰蛇遮蔽了日光,血紅的舌頭把秋水卷向那黑乎乎的大嘴。
可是,明明星象顯示她命不該絕的,有一顆突然爆發的新星照亮了她黯淡了的命之星辰。鋒利的利齒已經在眼前,秋水卻還能鎮靜地思索。
天誠不欺負她,命懸一線之時,她命中的那顆星帶著萬丈金芒,手持黑色長劍,破開騰蛇的巨大身軀,於血雨中與她四目相對。
他看著她,展顏一笑:“是嚇傻了嗎?”
那樣燦爛的笑,那樣美好的笑,瞬間定格於她記憶中成為永恆。以後漫長的日子裡再不曾見到。
秋水也曾想,是否是那時命懸一線的自己看花了眼,才將那笑看做那麼完美無瑕燦如旭日,而忽視了那笑中的寂寥呢。
是的,龍吾的眉間心上潛伏著一種寂寥,看著這寂寥,她會看到天已荒,地已老,霜雪覆青絲,白骨易紅顏。
但那時的她年少偏執,秋水想,她必能把這寂寥給他抹去。
她追隨著龍吾,為他窺探天機,謀劃人心。可是每一件讓四海八荒為之震驚的大事完結之後,龍吾總會嘆一聲無聊,而寂寥更勝。
聲聲無聊,把秋水的雄心壯志一點點揉搓成粉末。
她窺探那麼多天機,卻窺探不到他的寂寥的起源,她算盡世間人心,獨看不透他。
終有一天秋水崩潰了,憤怒地質問龍吾,如何才能不無聊。
她委屈,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全都等於一個無聊,那麼她,是不是也等於無聊。
她鬧了半天,龍吾始終是那雲淡風輕而寂寥的笑。最後,她鬧累了,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確等於那無聊,轉身欲離去。
而身體卻被一股大力帶起,落入重重錦繡堆中。鮫綃無風自動,他的氣息在耳邊吞吐:“也許這樣可以不無聊。”
秋水欲抗議,可唇已被重重封住。
從驚慌到甜蜜,情迷意亂中秋水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對龍吾的執著叫□,就從金芒血雨中的一眼開始,她沉淪其中再無法逃脫。
以至於當龍吾再睜開眼睛,秋水看到那寂寥依然如疽附骨,也無法生氣了。
秋水開始意識到她要做的是一件水滴穿石的事情,也許要耗盡此生之力。
那便賠上這一生吧。她吻著他的眉宇,想。
那之後龍吾帶秋水見了他的妹妹,他口中的小九兒。
“小九兒性子有些冷,不愛與人親近,你別與她一般見識。”龍吾神色溫柔地囑咐了她。
秋水知道他們生自混沌,若真論起來哪裡有什麼血緣可依。那與他相處了無數歲月的女子,那被他驚心呵護起來的女子,那據傳靈秀無雙的女子,究竟是怎樣的女子。向來鎮靜的她心中不寧。
然而易天山上,那個女子一回頭,秋水心中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