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起身道:“我許久沒去軍中看看了。。。。。。”
我拉住她不許她走:“你總要面對他的,他畢竟是你孩子的父親。”
暮暮咬住嘴唇垂眸不語。
七寶龍車降落於始煌宮前,暮暮深吸了一口氣大步流星地向外走。樂遊迎著她走了過來。他的傷勢未愈,臉色蒼白,精神憔悴,然目光卻堅毅如鐵。“櫻菲。”他喚了一聲,喉中似哽塞了千言萬語要對她說。然暮暮忽指了指他身後:“那是什麼?”
他下意識地轉頭去看,等轉過頭來,暮暮已消失不見。
我掩面:暮暮啊,你要逃避這段感情到幾時?是我,教的你在感情上如此懦弱麼??
“櫻菲,你不是真正的安樂。”我聽到樂遊喃喃自語。
“樂遊大人你不要氣餒,公主心中還是有你的,只不過一時還想不開罷了。。。。。。”諸次熱切地為他鼓勁。樂遊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看了諸次勉強笑道:“原是我的錯,她怨著我也是應該的。”他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很古怪,死盯著諸次上下打量。
諸次這日從頭到腳穿的極。。。。。。紅火。一襲華麗而寬大的紅袍隨風優雅地飄逸著,紅袍上同色的翔龍刺繡熠熠閃閃。束髮冠上幾顆碩大的紅寶石,在陽光的照射下輝耀三丈,他又配了一把飾滿細碎紅寶石的彎刀掛在腰邊。當真是。。。。。。風騷的很。不過他們妖族多的是這種不顧慮他人視力健康的得瑟範兒,按說樂遊當見怪不怪才對。
樂遊試探著道:“諸次兄可認識一個梧桐樹下的女子?”
諸次的笑容凝在了臉上:“你如何知道?”
樂遊釋然地嘆了一口氣:“之前我在地府忘川中呆了一段時間。忘川裡面多的是不肯轉世投胎的孤魂野鬼。其中有一個女子,她與別的鬼魂不同。她被冥君用鎖魂鏈緊緊鎖在忘川最深處不得動彈,每日裡受萬鬼噬體之苦。我見到她時,她的神智已經不是很清楚了。她語無倫次地跟我講,若是見著一個有流火般光華的男子,請告訴他,那個梧桐樹下的女子,一直在等著他。”
“這不可能!”諸次目光發直:“她明明安安穩穩地做著她的元帥夫人,前不久剛剛喜得麟子,邀遍了四海八荒大小神通連賀了三天三夜。。。。。。怎麼會。。。。。。不,那不會是她。。。。。。”
然而樂遊這一席話讓我依稀看到了當年歸始涯底的自己。我毅然拉了諸次:“是與不是,一探忘川便知。”
“我來引路。”樂遊亦跟了上來。
“如果是她。。。。。。她是冥君的十二公主,名喚晚照。”路上,諸次白著臉對我道。
我從第一次見到諸次時起,便認定他那張臉乃是桃花臉的標準範本。然從暮暮處打聽到的卻是這諸次秉性端方的很,並不曾有一點桃色段子流傳。我心中實是惋惜他浪費了這標準範本。今次終於見到一點桃花苗苗,讓我如何不有一種夙願得償的滿足感!
“冥君的十二公主?!”我想起當年那場牽繫甚廣的婚禮:“她不是嫁給了妖族的古崇侯麼?”
“是。”諸次咬咬唇:“與她兩情相悅的原是我。我們相遇定情於一株梧桐樹下。後來她請求冥君將她嫁於妖族最驍勇的將軍——他們冥族的風俗,是女方提親的。公主的婚嫁,更要以國禮向男方家國提出。可是。。。。。”
“可是雖然現下四海八荒公認的妖族第一名將是你,奈何我們妖族自己不認。非但不認,還很忌憚別人認,若有人提了,定要把這名頭安到別的妖將身上去。因為你是一條珠冠蛇。”樂遊嘆息道:“珠冠蛇,在所有的妖族傳說中,都充當著最卑微低下的角色。這許多歲月,修煉出靈性的珠冠蛇也不滿一十之數吧?你卻是個異數,不但修煉出了靈性,並且比大多數世家精靈都要修煉的好。這如何不讓他們著惱。上代的妖君還有點見識,不算很計較你的出身。這一代的就不行了,你在他手下的時候過的很是憋屈吧。不過以你的性格,我想你定是念著先代妖君的好,所以對這一代也巴心巴肺吧?”
“可是就因著這個原因,你就眼看著自己心上的女子許給別人了麼?”我氣結。
“我是有爭過的。”諸次苦笑著道:“冥族的媒使到來之後,我曾覲見梵義君,稟告我與晚照的事情。可是,梵義君給我看了冥君的私信。固然晚照心繫於我,然這場婚事終究是兩族的國婚,冥君青目的乃是古崇侯。我雖有第一將領的虛名,出身卻不過一條草野間散修成功的小小珠冠蛇妖,聲望與背後支援的力量怎能與世家出身的古崇侯相比。雖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