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柳青青都遠在丈外,如何能發動這個法術?不及細想,身前身後又已是空氣異動傳來,忙自瞬移開去。剎那間她只覺四周風聲鶴唳,無一處不是柳青青的攻擊範圍。
場外觀戰的諸人,只見兩個柳青青一個呆若木雞地佇立不動,另一個卻掐指亂點,無數無形有形的攻擊便莫名其妙地產生,而堂堂江湖三仙之一的燕飄飄立時被攻得左支右絀,都是驚訝莫名,更想到李無憂談笑間就讓場中局勢幾次峰迴路轉,暗自揣測這小子除了精通四宗武術外,竟然對魔門法術也熟悉異常,究竟是何來路?
卻不知大荒四奇未遁入崑崙隱居時,心中假想敵乃是古蘭魔族第一高手燕狂人,無事時便研究其武術,年深日久,對魔族武術熟悉異常,而李無憂除繼承了這些見識外,更因誤食五彩龍鯉可修習五行法術的緣故,對魔族土系法術也多有修煉,只因一直未遇良師,造詣才不如四宗法術,及至遇到北溟二老,習成玄心大法和化石大法之後,對魔法的認識更是突飛猛進,後來在天地烘爐中開了天眼,又得千年妖女若蝶日日妖術薰陶,因魔法妖術同源的緣故,先前許多未解之處,也一一豁然開朗,此時單論對魔法的認識,李無憂已可達大宗師的境界。當今魔門的法術傳自古蘭,小異大同,柳青青用什麼法術,他自然一看便知。
太虛子見陸可人眼神焦急,不時瞥向李無憂,顯然是希望他說出破解這顧影大法的法門,但後者卻視如未見,假裝全神貫注地觀戰,且不時發出一些長吁短嘆,只氣得陸可人恨恨不已,卻又無可奈何,暗覺好笑,當即問李無憂道:“無憂,我早聽說魔門中有門失傳已久的法術叫顧影大法,沒想到柳門主居然練成此法,卻不知這門法術的威力為何如此匪夷所思?”
李無憂也是好笑,老牛鼻子問話時雖然裝出一副不經意的樣子,但隔了這麼遠大聲和自己說話,瞎子也知道他是想幫陸可人和燕飄飄了,當真是掩耳盜鈴。但太虛子是葉秋兒的師父,怎麼也得給他個面子,便笑道:“顧影大法,顧影大法,顧名思義就是‘顧影自憐’,其實這兩個柳青青都是假相,真正的攻擊者,是她的影子!”
話音方落,陸可人卻已冷笑道:“胡言亂語!兩個人身後明明都沒有影子!師父……”卻是她說話的功夫,場中燕飄飄又已被一無形攻擊擊中,小腿以下頓時化作了石塊。而淡淡月色下,兩個柳青青的背後果然卻都沒有影子,眾人皆是大奇,齊齊望向李無憂,後者雖依舊鎮定自若,神情中卻露出了一絲驚愕。
卻聽任冷了口氣,道:“倒沒想到青青居然也練成了化石大法,呵,李兄弟,你也有看錯的時候,這場比試,不出意外的話,看來燕門主要輸了!”
李無憂這個時候似乎想通了什麼事,恍然大悟似地笑了笑,搖頭道:“大哥你這次可走眼了,柳妹子厲害不假,但燕飄飄成名數十年,豈是省油的燈?好戲才剛剛開始!”
這個時候,場中柳青青已將燕飄飄下半身全數石化,褐色的石跡已延展到了後者纖腰。燕飄飄雖然雙手合一,結了個真靈火訣,身體放出一陣淡淡的藍色火焰苦苦抵抗,但化石大法乃是魔門中極高深的一門法術,真靈火訣雖是天巫極厲害的防護結界,但依舊擋不住石跡慢慢上延。柳青青一面繼續加強靈氣,一面笑道:“燕妹子,既然撐不住了,又何必再撐?這麼辛苦又何必呢?便如你苦苦等了慕容軒二十年,他卻一點……”
“住口!不要提他……”本是文靜的燕飄飄忽然臉色慘白,厲聲大喝。但這一怒卻帶得心緒一亂,指印頓時顫了一顫,那褐色的石跡便又上延了一尺,攀上了挺拔雙峰。
“燕妹子,你輸了!”柳青青高呼一聲,兩個身形同時一動,化作兩道淡淡的黑光,猛地朝燕飄飄射來。
“那也未必!”本是大怒的燕飄飄在這一瞬間忽然又恢復了冷靜如冰雪的容顏,雙手指印變作合十狀,全身的藍色火光中猛地多了一層淡淡的紅色,眼明如李無憂者,透過她纖纖玉手和那藍紅相間的火光,隱隱看見她雙眸中忽然多了一種淡淡的笑意。
下一刻,纏繞在燕飄飄身上褐色的石跡猛如潮水一般落了下去,同時一道淡不可見的黑影自她身後飛出,與柳青青所化的兩道黑光合為一處,變做一條極細的紅光,朝燕飄飄雪白的玉頸射來。
那紅光纖弱柔細,似乎一觸即斷,但卻偏偏給人一種極其溫暖的感覺,觀戰的諸人心頭都或多或少地起了一絲怪異的綺念。陸可人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柳青青施展顧影大法所成的影子不在自己身後,卻是與燕飄飄的影子合到了一起,自然是無人能夠察覺。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