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裡,開始還能看到兩道流光,慢慢地,連光也不見了,只有偶爾的兩個黑點在夜色裡一千一後地閃一下。
李無憂啟動極快,又早了謝驚鴻一步,是以一開始的時候二人的距離是兩丈,但出營的時候,已相隔不到一丈,又奔三里,已不過五尺。李無憂道聲罷了,只好將御風術和龍鶴身法與小虛空挪移同時使用,速度立時快了一倍,這一下立時就將謝驚鴻甩出一丈,但不久後,後者又跟了上來,兩人的距離終於保持在一丈,再無變化。
“喂!老不死的,你能不能別追了!”見前方已是單于山,李無憂不禁罵了一聲。
“哈哈!小不死的,你能不能別逃了?”謝驚鴻大笑回擊道。
李無憂再也想不到天下第一高手謝驚鴻是這樣有趣的一個人,不禁笑道:“好了,我不逃,你也別追了,如何?”
“早該如此了!”謝驚鴻先停了下來,開始大口地喘氣。
李無憂轉過身來,一屁股坐到地上,也是氣喘如牛,卻讚道:“行啊老不死的!這麼大年紀了,體力還這麼好!我們這麼一盞茶的功夫,至少跑了上百里吧,奶奶的,京城要是舉行長跑比賽,老子肯定能破紀錄了!”
謝驚鴻喘了幾口氣,恢復過來,笑道:“你也不錯啊,小不死的!年紀輕輕可以避開我剛才那一劍,而且還有如此好的輕功和御風術!呵呵,我開始相信江湖中說你身兼四大宗門之長的傳言了!”
李無憂嚇了一跳,站起身來道:“什麼四大宗門之長?”
“你還裝什麼裝,你剛才明明用的身法我雖然不認識,但輕功卻是玄宗的行雲流水,其間還糅合有禪林小虛空挪移,同時施展的御風術具有很強的正氣盟飄影御風的特點!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謝驚鴻笑道。
李無憂豎起大拇指,佩服道:“老小子,好眼力!天下第一高手,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你也不錯,很不錯,非常不錯!”謝驚鴻大笑道,“身兼四家之長不過是因為你天賦異常,際遇巧合,但能創出屬於自己的身法和同時施展好幾種武功法術的心法,這才最是難能可貴!看來我這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算了,別扯了!老小子,你追我這麼遠,既然不是要殺我,當然也不會是為了表達你對我的敬仰之情吧?”
“你怎麼這麼肯定我不是來殺你的?”謝驚鴻大笑。
“你要殺我,一路上至少有三次機會可以動手!”李無憂笑道。
“哈哈!剛才果然是你這臭小子引誘我上鉤的,不過不是三次,是四次才對吧?”
“那次是我不小心踩到狗屎上滑了一下,純屬意外!”
“……”謝驚鴻無語。
“好了!別鬧了!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劍神老大!”
“我要向你下戰書!時間定在這次戰役之後,地點在蕭國落日城,你敢不敢答應?”謝驚鴻正色道。
“好!”李無憂聞絃歌而知雅意,苦笑道,“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就先放過你那寶貝徒弟!”
蛇須近在咫尺,千鈞一髮之際,柳隨風終於使出了他的壓箱底絕招——突然大吼:“破衣服!你再不出來,老子要喂蛇了!”
“嗤”“嗤”兩聲劍氣破空輕響,迅疾封住了兩蛇所有後路,以拙破巧地正中其七寸。
雙蛇墜落於地,原是兩條蛇形土塊。
場中,一個淡黃女衫的蒙面女子持劍背立,倩影依依,宛如仙子。
“採菊東籬……歸去來兮劍法?你是菊齋的人!你就是程素衣!”獨孤千秋嘴張得老大,連作了一系列推斷。
“素衣見過獨孤前輩。”石依依轉過身來,淺淺施禮道。
獨孤千秋點頭回禮畢,道:“程姑娘不必多禮。令師她一向可好?”
石依依恭敬道:“謝前輩關懷,家師一切安好。她老人家常在素衣面前提起前輩,說對前輩昔年對她的義助,一刻也未曾忘懷。”
“她太客氣了!其實是我受她大恩未報才是!”獨孤千秋竟有了些侷促,他乾乾地笑了笑,又道,“菊齋已有兩百年只問江湖不管天下,程姑娘在此地出現……不知菊齋是否對此次四國交兵有什麼看法嗎?”
石依依笑道:“菊齋的傳統是不會變的,素衣在此也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不過家師一向主張‘江湖事江湖了,沙場事沙場了’,想必獨孤前輩也是清楚的。所以,今後刺殺放毒這類的卑鄙行徑,素衣實在不想看到,希望前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