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蓉蓉自知與殿下您身份懸殊,打一開始就知道與您無緣終老,卻忍不住被您的氣度和才華所折服,將一顆心落在了您的身上。不是蓉蓉不知進退,實在是被逼無奈,天意弄人,要絕蓉蓉生路。”
皇甫瑾更加摟緊了陸蓉蓉,安慰道:“蓉蓉是否有何苦楚?說出來,我一定與你做主。”
陸蓉蓉連連搖頭,哭得愈發的厲害了。
皇甫瑾瑾急得手足無措,一顆心七上八下,就差沒有陪陸蓉蓉一起哭泣了。好半晌,他才出聲:“蓉蓉,有什麼事你倒是說啊!”
就在皇甫瑾緊張得無以復加之時,張媽媽又上場了。她掏出袖中皺巴巴的手絹兒矇住老臉就是一陣鬼哭狼嚎:“哎呀!我的蓉蓉啊,我的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啊!好不容易攀上個位高權重的太子爺,原想能飛上枝頭當鳳凰,卻不知一朝被棄成了任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燙手山芋!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怎麼過啊!”
一番話再配上陸蓉蓉那聲聲泣訴不令皇甫瑾憐香惜玉都不行。他只得一個勁兒的哄著陸蓉蓉,同時在心裡自責自己棄陸蓉蓉不顧的醜惡行徑。身為一國儲君,這樣委屈一個柔弱的女子豈不讓人唾棄?
“蓉蓉,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先前聽張媽媽說,你要跟一個姓柳的郎中閒雲野鶴,為何現在又這般傷懷?難道是他嫌棄於你?”皇甫瑾急切疑惑的語氣中缺少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陸蓉蓉強烈希望感受到的‘嫉妒’。他雖然緊張,縱然心急,卻為何沒有因佳人將投向別的男人懷抱而吃醋?
按說,當聽到陸蓉蓉要下嫁給柳姓郎中時,他應該會怒髮衝冠才對;然而他心裡更多的是對陸蓉蓉的愧疚和細微的男性自尊受到影響罷了。不知何時他已經忘卻了當初的心潮澎湃?難道他是個喜新厭舊的男人?為何他現在對蓉蓉的責任大過了情?是他還不懂情,還是他太過無情?
“殿下,您這話豈不是作踐蓉蓉嗎?蓉蓉雖身在風塵,也明白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您說過,蓉蓉是夏日池中的清荷出汙泥而不染。蓉蓉縱使終日逢迎賣笑,但這身子可是乾淨的,只屬於殿下您。更何況、更何況……”說到關鍵處,她又‘泣不成聲’的斷了。
皇甫瑾心中隱隱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輕聲道:“更何況什麼?”
“更何況蓉蓉現在有了您的骨肉,怎能讓皇室血脈流落民間?還不如蓉蓉一死了之,斷了這無緣之情!”喝!這可真是個爆炸性的新聞!陸蓉蓉懷孕了?還是皇甫瑾的孩子?
“什麼?”皇甫瑾頓覺腦袋一轟,竟有這等事?稍微平復了一下內心的震盪,他不解的道:“可是我已經好幾個月不曾來天一閣了,蓉蓉你會不會是弄錯了?”
陸蓉蓉一聽,不依不饒的道:“殿下難道懷疑蓉蓉對您的忠貞?難道還懷疑這孩子不是您的?這不是糟踐蓉蓉嗎?蓉蓉自知命賤,也不求您八抬大轎抬進宮中,只要您能明白蓉蓉的一番情意就死而無怨了。既然您都不相信蓉蓉,蓉蓉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倒不如一頭撞死了乾淨!”邊哭邊掙扎著要起來碰屋內的大梁柱。
皇甫瑾好不容易才將陸蓉蓉制服,早已筋疲力盡,無奈道:“蓉蓉,今兒你是怎麼了?你說過不逼我的,今兒這是……”他顯然有點兒接受不了。以往善解人意的女人一下子使起小性兒來,著實讓他吃不消。
“殿下,不是蓉蓉不知趣兒。蓉蓉能等,縱使等到地老天荒,蓉蓉也能等。只可惜這腹中胎兒如何等得?蓉蓉靠賣藝為生,現如今懷了身孕還怎樣在風塵中打滾兒?慢說是有心從良,縱然是隱身山林也得被世人的唾沫星子給啐死。蓉蓉一向標榜賣藝不賣身,而今懷了身孕,各方風流公子們還買蓉蓉面子麼?都把蓉蓉當做那嚐盡千般男子的浪婦了,那還不是想碰就碰得了的?”陸蓉蓉是越說越心傷,皇甫瑾這個初嘗情愛的男子哪裡是她的對手?
皇甫瑾聽陸蓉蓉一說,也覺自己過分了點兒。他不應該去懷疑一個對他情有獨鍾的女子,於是安慰道:“蓉蓉別急,我這就為你另尋一處別院,安排幾個婢女來侍候你。往後你也就不必再拋頭露面了。”
陸蓉蓉哪裡肯依?止住哭音,悲涼的道:“蓉蓉一生雖說淪落風塵,但也受盡萬千傾羨目光。而今太子爺既不敢對蓉蓉負責,蓉蓉也不便再打擾,絕不苟且偷生於陰暗一角。此生既不能舉案齊眉,待蓉蓉來生投進好人家與您再結良緣!”一語罷了,張大嘴巴就作勢要咬舌自盡。
皇甫瑾趕忙伸手堵住,心中暗歎了口氣,正是焦頭爛額之極,玉兒靈活的小身子硬是鑽了過來,卡在兩人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