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朱佟尉淡淡的一聲。
“謝將軍!”
跪在蒲墊上的朱茵洛,眼睛也懶得斜一下,面無表情的繼續往盆裡添紙,好像身側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馨兒一見朱茵洛毫無反應,再看朱佟尉和阮夢蓮兩人臉上皆有些慍色,馬上就心急了,趕緊跑到朱茵洛身後,低頭附耳喚道:“郡主,將軍、大夫人還有大小姐來了!”
“他們來,關我何事?”朱茵洛冷冷的說著,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
阮夢蓮被氣到了,指著朱茵洛的臉就斥責:“茵洛,你太不懂事了,一點兒禮貌都不懂!”
“如今死的人是我娘,不是大夫人你,改天若是大夫人你跟我娘一起去了,我一定會為你三跪九叩!”朱茵洛笑吟吟的道,嘴角全是嘲弄和譏諷,及鄙夷。
朱茵洛的話,激怒了阮夢蓮,她氣得臉色鐵青,衝到朱茵洛面前,抬手就要甩她一個耳光。
不等她揮手,跑在地上的朱茵洛突然冷冷的出聲威脅:“想打我是嗎?只要你敢,我保證你馬上就可以隨我娘一塊兒下葬!”
說話的同時,那張絕美滿含恨意的小臉緩緩抬起,那些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比齒縫中蹦出,凌厲的目光,剜痛了她的心。
本來想揮到朱茵洛臉上的手害怕的縮回,她畏懼於朱茵洛的氣勢,不敢太過放肆。
“老爺!”阮夢蓮嗔怪的回到朱佟尉身側斜睨朱茵洛:“你看茵洛,她太囂張了,根本沒有把老爺您放在眼裡。”
“那你又把我放眼裡了嗎?”一直沉默不語的朱佟尉突然轉臉,冷森的聲音裡透著危險的味道。
握住朱佟尉的雙手,如被開水燙了似的反射性收回,訝異的看著朱佟尉,不解他為何突然會幫助朱茵洛?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的心,更是似海深。
“老爺!”她弱弱的望著她,所有的氣勢全跑得無影無蹤。
“你們兩個在這裡,吵到我娘了,想要吵架或是背後打小報告,或是想要演戲請回去,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朱茵洛的奚落,讓朱佟尉也不高興了。
“洛兒,我是你爹!”
“如果您不是我爹,您以為您還會站在這裡?假如您是我爹,就請帶著你的大夫人,還有那個嘲笑我娘終於死了的人離開這裡!”朱茵洛毫不留情的一針見血說道。
朱佟尉皺眉,驀然回頭,一眼瞥見朱茵琳嘴角的笑意,後者被自己的丈夫手肘頂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驀然對上朱佟尉的臉,把她嚇了一跳,渾身冰冷的瑟縮著,怯怯的問:“爹……您怎麼了?”
“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從今往後,無事你不要再回將軍府!還有,不許再拿將軍府的一錢一物,夢蓮,清楚了嗎?”
“爹!!”朱茵琳震驚了,嘴角抽動著,委屈的連連求饒:“您不要呀,女兒知錯了!”
被點到名字的阮夢蓮,心驚肉跳的縮著腦袋,吃力的吞了下口水,如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接到女兒求救的目光,她也只能愛莫能助的搖了搖頭。
朱佟尉這樣說,已經是間接要跟她撇清關係,這樣的話,以後她的日子會比現在更加辛苦,會受到更多的冷眼,再轉眼,她的丈夫眼中,已經多了幾分厭惡和冷意。
“不要再說了,你們兩個,先回去!”
“是!”阮夢蓮和朱茵琳兩個心不甘情不願的異口同聲答應著離開。
離開之前,朱茵琳投在朱茵洛身上的目光是怨懟帶著恨意的。
一張一張的冥紙投入火苗中,朱茵洛頭也不抬的吐出冰冷的逐客令:“這裡只需要我一個人就夠了,還請爹離開!”
“再怎麼說,我也是惠香的夫!”朱佟尉臉黑了幾分:“你這個不孝女,連爹你也要趕走嗎?”
“如果你真的是我爹,就請離開,不要打擾娘,娘這一生,都在膽戰心驚中度過,當娘受大夫人的陷害時,你在哪裡?當她病重了的時候,你又在哪裡?當娘去了的時候,你又在哪裡?只派一個人來接孃的屍首回將軍府,你要娶孃的時候,沒問過她的意思,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只有在郡主府的時候才是開心的,現在她死了,難道你還想讓她繼續面對你嗎?”說到最後,朱茵洛開始有些哽咽了,她深吸了口氣,把眼淚逼了回去。
“我不能哭,我說過的,從今天往後,不會再哭,我不能哭!”朱茵洛一遍一遍這樣堅強的呢喃著提醒自己。
溫柔的楚靖懿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