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散這種藥臨床作用非比尋常,的確值得研究。於是便在欒奕資助下,以死刑犯為實驗物件,用了一年的時間把藥方研製了出來。
可惜最初版本的麻沸散藥效不佳,服用者的痛感只是減半了而已。華佗又連續對其進行了改良,到現在已經達到基本麻痺。
閒話不提,書歸正傳隨著華佗發出指令,一名醫務兵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走到傷兵面前,一勺勺的餵了下去。
華佗對傷兵說:“小夥子,從一數到一百。”
“一,二,三……”小夥子眼簾越來越沉,剛數到十三就睡了過去。
三名醫務兵立刻忙碌起來,一名醫務兵手持燈籠負責照亮,另一名醫務兵則拿著放大鏡靜靜地看著華佗,隨時待命。還有一人則忙活著將短刀懸在酒精燈上,用酒精烈焰為短刀消毒。
各就各位以後,華佗探出手,右手輕輕按住傷兵腹部中箭位置,另一隻手抓住插入腹部箭矢的箭柄。治傷之餘,還不忘教徒弟,“看好了,左手千萬不能用勁,右手要又快又穩!”
言畢,悶哼一聲,嗖的一下把斷箭拔了出來。
醫務兵連忙遞上消過毒的短刀。華佗對準弓矢扎入位置,輕輕地劃開一道切口。扒開傷者的肚子,藉著燈籠的光左右打量。
正當此時,那傷者不知什麼原因,嘴裡開始往外噴血。口含鮮血堵住氣管咳嗽個不停。
“不好!這傢伙傷及了內臟。快,把他嘴裡的血清乾淨,要不然他會嗆死的。”華佗忙著治療傷者肚子裡的創傷,根本顧不上去清理他滿嘴的鮮血,只能將這項任務交給手下醫務兵去做。
負責遞送物品的那名醫務兵好一陣手忙腳亂,拿紗布擦,用手摳都沒有達到效果,眼見傷者直翻白眼卻毫無辦法。其他醫務兵想過來幫忙卻騰不出手來。
就在這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手足無措的醫務兵忽覺肩頭傳來一股大力,竟被人推到了一邊。正想扭頭咒罵推搡自己之人,赫然發現將自己推走的,不是別人,竟是教主本人,遂不敢多言。
欒奕來到傷者面前,二話不說俯下身子,將嘴貼到傷者的嘴上,用力一吸,將傷者口腔和氣管裡的血液吸到自己嘴裡,然後吐在地上。鮮血再次灌滿傷者口腔,接著再吸,再吐到地上。如此往復不斷,一連吸了十多次。華佗終於堵住了內臟的出血點,血源封住,口腔裡的血自然也就斷了。
欒奕長出一口氣,看向身旁目瞪口呆的醫務兵,誠懇道歉,“不好意思啊!剛才一時情急粗魯了些!”
那醫務兵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用激動到顫抖的聲音道:“沒……沒關係!”
“看到沒?以後再遇到這種嗆血的情況,就像我這樣用嘴吸!知道了嗎?”
醫務兵拼命點頭。
203原來是他
欒奕拍了拍醫務兵的肩膀以示安慰,“對了,也把這個辦法教給其他醫務兵!”
醫務兵再次拼命點頭。
欒奕卻是不知,這名醫務兵確實把欒奕教給的法子傳揚了出去,只不過他所傳揚的可不單單是口吸殘血的方法,說的更多的則是欒奕親自口吸殘血的事蹟。“你們知道嗎?教主親自為傷兵吸嘴裡的血。啥?你們不信?俺親眼看見滴,就在俺面前……”
聞知此時的人無不震驚。欒奕是誰?聖母教的教主?教主什麼身份?是聖母教的首腦,是聖母在人間的代言人。在每個聖母教徒眼裡,教主是像神仙一樣的存在,其地位甚至遠超大漢皇帝。像這麼高高在上的人物能屈尊為一介小卒吸食嗆在嘴裡的鮮血,怎能不讓人感動?士卒怎能不效死命?
當然,這是後話此間暫且不提。
卻說華佗割開傷者肚皮,用藥物封住出血點後對徒弟嘟囔,“這小子命大,只傷到了脾和腸子。”隨即大手一拍,將縫合傷口的工作交給醫務兵,自己則一屁股坐到了營帳角落裡的椅子上,用沾滿血汙的手端起茶杯大喝特喝!
欒奕湊了過去,“華神醫辛苦了!”
“乾的就是這累人的活!”華佗一臉疲憊之色,擺了擺手。他又反問欒奕,“大戰剛歇,教主怎地有空到我這兒來?”
“夜裡巡視來到這裡順便過來看看!對了,拉回來的傷者死亡率高嗎?”
“高!”華佗神色平淡,看不出憂喜。
“幾成?”
“四成!”
“死了四成?”3274個傷者的四成就是1300多人。一想到這麼多人活著抬回營卻最終還是脫不了死亡的命運,欒奕不由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