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嗦起來,按理說唐洐的身份是瞞不過去的,湛亦早晚會知道,但沒進府之前段續笙覺著還是瞞著為妙,大不了以後再坦白從寬:“我和他一言難盡,總之認識了有十一年了,他為人我是敢打保證的。”說完,似是想起了什麼,緊接著道:“一晃快到用晚膳的時候了,我得去做飯了,今晚上換個新花樣給你嚐嚐。”說完便起身離去,腳步不倉促,但並非不會讓人覺得她在逃避。
認識了十一年?那不是段續笙十一歲的時候,那時候她應該還在宮中吧……
湛亦看著她的背影,眉心漸漸皺了起來,雖然段續笙方才的神情並無異樣,但他總覺得她有什麼事情故意瞞著他,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突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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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嚷的北城長街,人來人往,轉角處站著兩個身形高大的人,路過的姑娘媳婦瞧見了總要捂上嘴邊偷看邊嬌笑一番從旁邊慢慢走過,許久才將目光從其中一人的臉上移開。
湛東瞧了眼即便被圍觀也面無表情的昌平王,小聲道:“王爺,不如我們找個掩人耳目的地方等著吧……”
湛亦搖了搖頭:“再等會吧。”這附近除了對面那間酒樓,並沒有其他的二層小樓,不便於觀察。
湛東嘆了口氣,繼續向不遠處的酒樓望去,看來他們王爺是真的對自己的白麵夫婿動了心思了,要不然也不會跟捉姦似的站在這裡等廣寧王出來……
不過,要他說,廣寧王能跟那個大鬍子有什麼事?再者說,廣寧王還是個實打實的爺們,總不能真跟男人有什麼吧?以前他沒發現,現在才知道自家王爺原來是個母老虎,不僅不許自家男人近女色,連男人不行!湛東在心中默默的對廣寧王表示同情。
正東想西想這會兒,酒樓裡走出三個人,正是段續笙和唐洐,後面還跟著個湛西,湛東趕忙道:“王爺,就是那個人,那個人就是和廣寧王下棋的大鬍子。”
湛亦向那人看去,他與段續笙肩並肩走出來,段續笙氣鼓鼓的和他說著什麼,那人但笑不語,真的長了滿下巴的大鬍子,穿著邋遢的粗布麻衣,頭髮也亂蓬蓬的束著,估摸有個四十多歲無疑,和穿著講究的段續笙站在一起十分的不搭調,段續笙怎會和他成為朋友?湛亦有些想象不到。
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段續笙的模樣十分的不愉快,那個大鬍子便把手放在她頭頂揉了揉,段續笙氣惱的躲開他的手,推搡了大鬍子一下,嘴裡噼裡啪啦的說著什麼,然後氣嘟嘟的鼓著腮幫子瞪著大鬍子,那大鬍子便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和她說了什麼,段續笙好像氣消了一些,但仍舊氣鼓鼓的拍下他的手,大步流星往前走,走了一會兒,回頭看到大鬍子沒跟上來,便站住腳雙手環胸,十分不耐煩的等他跟上。
那樣子很像在撒嬌……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段續笙,會惱、會鬧、會怒,會毫不掩飾的發脾氣,露出這般隨性的表情,湛亦這才發現他和段續笙之間到底隔了多少層紗,他以為他們已經有所進步了,但實際上卻差了很遠,段續笙在他面前根本不是真正的自己……
湛東瞧見湛亦發暗的表情,小心翼翼問道:“王爺,他們要走了,我們不跟上去嗎?”
雖然段續笙並未向他敞開心扉,但也不證明她與那個大鬍子有什麼非同一般的關係,在湛亦看來,段續笙對大鬍子像是和長輩一般撒嬌,那個大鬍子的一舉一動也只是向對一個小輩一般。
“不必了,我們回去吧。”說罷,他轉過身,從另一邊繞道回府,他並不想讓段續笙知道他偷偷跟著她,免得讓她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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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續笙與唐洐走進了一條窄巷,她一回身便雙手支牆擋在了路前面,讓湛西暫且迴避,湛西除了窄巷,她道:“唐洐,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舊情難忘,所以你怕你進了王府,我會設計拆散你的家人,把你奪過來?”
唐洐看著段續笙氣鼓鼓的臉撲哧一笑,搖了搖頭:“你想多了,我只是習慣了現在的生活而已。”說罷,搭上段續笙擋著路的手。
段續笙甩開他的手,繼續擋著:“我才不信呢!我老實和你說,我對你……是有些舊情難忘,畢竟我是因為你變成了現在的段續笙,要不然我早就死在後宮裡了,但現如今,我並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了,更不會做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我讓你到王府來,不過是想幫你達成你未完成的夙願,更多的也是幫我自己,我需要身邊有自己的人……我害怕一個人在這裡……”
段續笙咬著唇,固執的看著他,那雙黑黝黝的眸子蒙了層淡淡的水霧,嫵媚的鳳眼四周泛著淡淡的粉,她早就學會的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