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還小,只是記得父親每天早出晚歸,然後只會帶來一點點的食物。然而,到現在,我連父親長什麼樣都不清楚,因為在很早的時候,他一出去,就從此沒有回來了。當時我記得很清楚。第二天有人拿了一大堆照片來給母親,等那人走後,母親就開始大哭了起來。姐姐哥哥們,一個個都緊緊保住母親。也都哭得很大聲,那時候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跟著掉眼淚。直到幾天後。我才知道,我的父親死了。在救濟點,有人來搶糧食。那所有人都打死了,而我父親就在其中。
那時候,我聽完之後,也只是傷心了一兩天,並不是我不掛念父親,而是需要傷心的事情太多了。因為每天,待在家裡的只有我一個人,母親和哥哥姐姐們都出去找吃的,因為我還什麼都不懂,所以把我留在家裡。那時候,我每天都可以吃到東西,身體也在慢慢的長大。然而,母親和哥哥姐姐們的身體,卻越來越瘦。
在我六歲那一年,我在難民營中認識不少朋友,他們和我一樣,都是被留在難民營中,白天我們在一起玩耍,等待家人回來。可是,和我一起玩耍的人越來越少了,而在難民營外,又會多出一個小土包。
在我七歲的時候,那些和我玩耍的小孩子,就只剩下兩三個了,其他人都逐漸消失了。而那些土包,也越來越多。
而就唉這一年,我的命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因為從那一天開始,母親就沒有再出門了,只能無力的躺在床上。當時的我,已經明白了很多。看到母親已經枯燥的身子,除了越來越大的肚子外,整個人乾癟癟的,也沒有力氣講話,兩個眼睛我再也沒有看到以往的神采。
那些天,我每天都坐在目前旁邊,一直拉著母親的手,哥哥姐姐一大早也都出門了。整個家裡,就我一個人陪著母親一個。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的我,能夠很清楚的聽到目前的喘息聲,越來越低沉,越來越粗重。當天,晚上,等哥哥姐姐們回來後,母親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而我,還一直拉著母親僵硬的雙手,靜靜的坐在床邊。當姐姐的眼淚落下時,我這才哭了出來,第二天,我們兄弟姐妹幾個,把母親包裹起來,抬到難民營外面,而在那裡,又多了一個土包,裡面是我的母親在安息。
從那時候,我跟著哥哥姐姐們一起出門,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他們是出去做什麼。在難民營中,有一塊地方,那裡可以找得到吃的。我那天也掛了一個牌子,幫人家打工,一天下來可以得到一小塊吃,有些是黑麵包,有些則是已經餿了的。我們兄妹五個,從此就一直在那裡掛牌。做的工作也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也是從那時候,我漸漸的明白,生活在這個世界有多麼的艱難。有時候,我會連續餓好幾天,甚至連水都沒得喝。而只要來活,就要把活幹完才會那得到吃的。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和姐姐哥哥們一樣,臉上再也沒有露出過笑意。
剛剛開始時,因為我實在是太小了,只能跟在哥哥姐姐們身後,他們做什麼我就去幫忙。而他們也會把得到食物分給我。這樣的生活,我度過了整整五年,可我的身子並沒有長大多少。
而在這五年的時間中,我的哥哥姐姐一個個的離開我,在我十三歲的那一年,大我兩歲的哥哥,也走了。那天是我一個人揹著他,將他埋在了母親的旁邊。
我沒有哭,每一個哥哥姐姐走的時候我都沒有哭,因為我很清楚,哭是完全沒有用的。就算我哭得再大聲,他們也聽不到。而我所能做的就是為他們祈禱,希望他們在天國。能夠和父親母親在一起,不要再去忍受這樣的痛苦。
那時候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也十分清楚我那些親人都是怎麼離開我的。飢餓,疾病。勞累,這三個因素,已經讓太多的人死去。我不想死,因為我想看看這個世界,為什麼會讓我們如此艱難的活著。
為了活下去,今後的五年我更加的賣力,每天依然出去找事情做,晚上還是回到那個冷清無比的家裡,直到十八歲那年。一切都改變了。難民營被驅逐了。我們所有人都只能離開難民營。
那時候聽人家說,在北方,有愛心人士在收留難民,去多少人就收多少人,因為沒有目標可去,所有人都往北走,如果訊息是假,也可以去博薩索尋找生存的機會。
不過,那時候一句北方。卻給許多人送到了死神的懷裡。普遍瘦弱,是難民營所有人的通病。我們走在一起有好幾萬人,可是一路走下來,人數卻在不斷的減少。一切都是求生的**在支配著我們。一路上,我們吃光了一切可以果腹的東西。但還是不斷有人被餓死。
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