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決絕,這樣坦誠,這樣不留退路。
“你瘋了是不是,給我起來。”吳亦凡從地面上撈起雨傘罩在樸燦烈身上,然後動作粗魯地試圖把那人拉起來。樸燦烈卻倔得出奇,幾度打翻了吳亦凡手中的傘,被吳亦凡扯得幾度重心不穩,卻是怎麼也不肯起來。
樸燦烈的固執讓吳亦凡溫暖過,感動過,哭笑不得過,而今,卻生生逼出了吳亦凡的眼淚。眼淚不能流於人前,感動不能寄於言語,這是吳亦凡多年以來形成的硬性規則。而今,卻不得不親手打破,一顆心臟完好無缺,而外壁早已鮮血淋漓。
是樸燦烈憑著一身蠻力,硬生生突破了吳亦凡的心理防線,即便自己早已頭破血流。
吳亦凡加大了力度,樸燦烈本就蹲得有些腳麻這下索性坐在了滿是汙水的地面上。樸燦烈雙臂圈著膝蓋,臉也埋進臂彎裡,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我冷,冷,我就是冷……”樸燦烈兇巴巴地喊著,卻因為鼻音太重而顯得過於含混,吳亦凡聽到的更接近示威的哭鬧聲。
“你這個瘋子。”吳亦凡索性蹲身下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他,把他的腦袋攬進了自己的胸膛。樸燦烈的腦袋在他的懷裡蹭來蹭去,眼淚和雨水混淆在一起,連眼睛哭腫了也不自知。從嗡嗡的哭聲,變為咯咯的笑聲。
遠處的金俊綿眼裡好像盛著所有的期待與夢想,可惜一碰即碎,竟捨不得睜開眼睛。
雨勢漸漸退去,雷聲也消弭於空氣裡。戀人的呼吸在耳畔漸漸清晰起來,胸口的震顫更是昭示著一切的真實。
“起來吧。”吳亦凡直起身子,然後衝著還在傻笑的人伸出了右手。“你笑什麼?”
“凡哥你知不知道貓為什麼喜歡用身體去蹭主人?因為它想在主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宣告自己的主權。所以我也照做了,所以現在,你也是我的所有物了。”稚嫩的臉上塗滿了泥水,加上渾身髒兮兮的狼狽相,倒真的很像只擾人的貓。
兩個人一路走著一路彼此嘲笑著,趁樸燦烈不注意,吳亦凡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個猝不及防的吻。被偷襲的樸燦烈半張著嘴,一臉憨笑,臉紅一寸寸蔓延至脖頸,紅得太有層次感。吳亦凡掐了把他的腰,趁樸燦烈叫疼的時機又順手把那人帶進了自己的懷裡,湊在他耳畔壞心地呵著熱氣,只惹得樸燦烈身體一陣顫慄。靜默了幾秒,像是醞釀著什麼情緒,終於復又開了口,“我愛你,燦烈。”
是愛,不是喜歡,比你所謂的喜歡,還要深刻一點。承認一段感情有多難,一定要把對方和自己逼到無路可退的境地,一定要從眉眼含笑的哥哥變成咄咄逼人的惡魔,一定要對方把心都掏給自己看。好在終究,你肯信我的執著。
就像是被點了笑穴,剩下的一段路途,樸燦烈再也沒能夠合攏嘴巴。
金俊綿回到宿舍的時候,大家都圍坐在沙發上,均是一臉凝重的表情。見金俊綿回來,還沒有來得及詢問,金俊綿卻已經擺了擺手回臥室去了。金俊綿換上被雨水漬溼的衣服,然後直挺挺地躺回床上。窗戶並沒有關緊,彷彿還能聞見初晴後空氣裡的雨腥氣。狠狠嗅了一口,眼淚順著眼角不住流淌著。
失去得太快,甚至來不及容我去臆想一場莊重的交接儀式。從今以後,我怕是再也沒有什麼立場賴在你身邊了,燦烈。
突然響起了叩門聲,於是離房門最近的金鐘仁搶著去開門。只見兩個身形高大、渾身淌著泥水的流浪者憨憨地站在門外,其中一個笑得好像智商堪憂,另外一個竟然用手扒上了門。金鐘仁哪見過這陣勢,於是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然後就開始往衣服口袋裡一陣亂摸。然後掏出幾張票子鄭重地交到了其中一人手上,然後客客氣氣地說了句:“抱歉,我就這麼多了,祝你們幸福。”僵笑著轉過身來,然後金鐘仁砰地甩上了門。
“哎,我是燦烈啊……”低沉的嗓音因為嗓子幹癢而顯得愈發銷魂,在門被關閉之前適時傳進了金鐘仁的耳朵。
“鍾仁,是誰啊?”邊伯賢握著雙手,站起身一臉好奇地往外張望。
“兩個神經兮兮的流浪漢……”金鐘仁想想只覺得一陣後怕,然後輕哧一聲說,“嘿,其中有一個竟然還說自己是樸燦烈,哈……”哈哈哈,還沒有笑出聲來,金鐘仁又活活吞了回去。
樸燦烈?!
畫面切至下一幀,只見金鐘仁一臉懊惱地垂著腦袋,樸燦烈在一旁啞著嗓子絮絮叨叨地訓話。吳亦凡皺著臉像是在思考著,不時點點頭表示贊同。當然,眾人的關注點自然不在吳樸兩人的動作和金鐘仁慫樣上,而是暗自打量起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