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談鋒。”
喘著粗氣觀察了房內的形式一眼,談鋒迅速走到床前檢視凌麟。
許錄擎緊抓著凌麟的手,眼光緊緊隨著談鋒的動作移動。
談鋒將手指停在凌麟的鼻孔前片刻,屏住呼吸頓了一下,不敢看許錄擎一眼。他見過許錄擎最凌厲最殘暴的眼神,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絕望,而又在絕望中把所有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想了很久,談鋒還是嘆了口氣,掀開凌麟緊閉的眼瞼。
原本黑白分明的閃爍出耀眼光芒的眼睛,如今血紅一片。眼球中滿布的毛細血管完全爆裂,別有一種妖異的美。
談鋒心驚膽跳地躲避許錄擎蘊藏著可怕能量的眼瞳,以細若蚊鳴的語調說道: “中毒,是……美國最新的毒藥。”
許錄擎沒有反應,還是緊抓著凌麟的手,死死盯著談鋒。
這寂靜比許錄擎的怒氣更讓人難受,談鋒硬著頭皮又說了一句:“少爺,凌麟已經死了。是中毒。”
死了?死了……
彷佛這個時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許錄擎呆滯地轉過頭,望望那瓶林登紅酒,手足冰冷。
暗殺……
為什麼死的不是我?
慢慢把視線移到安靜躺在床上的愛人身上,許錄擎像秋風中枯黃的落葉一樣劇烈顫抖起來。
他抖得這麼厲害,連牙齒也似乎發出格格的聲音。
凌麟……
凌麟……
將凌麟摟在懷裡。
再溫柔、再熾熱的擁抱,也留不住漸漸失去的體溫。
世界從房屋的某個角落開始塌陷。
開始是灰,一點一點向下刷;
接著是面牆,一片一片向下掉;
然後是混凝土,一塊一塊向下砸;
向下砸……
摟著凌麟,世界崩潰得緩慢但是徹底。
一絲一絲的熱氣散發出去而不再凝聚,讓許錄擎冷進五臟六腑。
求你不要死。
即使你離開我,即使你永遠不愛我。
去找你的小花貓,去找你的喻峒,去打你的籃球。
我答應你,永遠不再出現在你面前,永遠讓你忘記我曾經出現在你的生命裡;
甚至,
我願意把站在遠處悄悄看你一眼的權利,都一併放棄,
只要你醒來。
不要死,凌麟。
你屬於陽光,你屬於汗水和青春,
請你不要死。
那裡黑暗又冷清,求你不要去……
三天後,科大召開了簡單而快速的追悼會。
哭得死來活去的父母,為他們忽然急病去世的兒子流盡了眼淚。
小花貓眼睛腫得不能見人,喻峒卻忽然在手上狠狠劃了一刀,燒光所有的球服,從此不碰籃球。
所有人都在悲悼。各系學姐學妹送來的親手扎的白花淹沒了學校的小禮堂……
追悼會召開的當晚,天平集團的總裁,赫赫有名的許錄擎酒醉架車,碰撞十二部車後,連人帶車衝進了馬鞍山外深遠流逸的長江,結束他輝煌燦爛的一生……
許錄擎的葬禮舉行的那天,在另一個遙遠的地方,兩個分別執掌黑白道勢力的男人見了面。
“太過分了!”
“過分?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為了我你就不該對凌麟下這種藥!”
“他會醒過來的,怕什麼?”許掠淘滿不在乎地抓起一個蘋果拋到空中:“我這樣做一了百了,你情人的合法身份已經消失,以後他就是你一個人的了。我們許家人做事就該如此,看上就抓在手裡。瞧你開始畏手畏腳的樣子,真教我難受。”
許錄擎磨牙:“你對凌麟下藥,為什麼事先不告訴我?”
許掠淘悶了半晌,忽然忍不住賊笑出來:“我想看看你有什麼反應,哪想到反應這麼強烈啊?喂喂,假如我沒有告訴你真相,你真的會自殺嗎?”
話音未落,另一道黑影已經猛撲過來……
若干個月後,某環境一流的小島。
“凌麟……”
“凌麟已經死了。”
坐在窗前靜靜望著起伏的海,依然優美的唇快速地吐出清脆的回答。
許錄擎貼近凌麟的背,伸手反挑起輪廓清晰的下巴:“他們的凌麟死了,我的凌麟……還活著。”
輕吻在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