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辯解:“我真不知道啊;沒人跟我說過。”
邊夫人被小老虎的辯解說得一噎;轉而又恨起老邊來;本來小老虎出兵沒幾天;吾麻就被發現有了快兩個月的身孕了;結果老邊說什麼也不許邊夫人將此事告知小老虎;說什麼前線兵事為重;不許亂了小老虎的心神。小老虎在軍中;一切往來書信都要走軍中途徑;否則都未必找得到他人。老邊又下令家中上下;沒有他的親筆手令;一個也不許出允吾;更不許擅入軍營;叫邊夫人無計可施;連一個字都送不到軍前。
邊夫人在生氣;小老虎卻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心情。這個時候;他的腦子裡空蕩蕩的;一對虎目直愣愣地盯著自家媳婦的肚子。算起來還不到四個月的身孕;身形還沒有太走樣;剛才小老虎沒有注意就察覺不出;這個時候認真起來;才看出些許不同來。
“這裡面的;是我的孩子?”小老虎呆呆地想著;不自覺就伸手摸到了媳婦肚子上。
吾麻滿面嬌羞;下死手在虎爪子上擰了一把;卻一點用處都沒有。吾麻顫抖著聲音哀求道:“死老虎;阿孃還在旁邊看著呢。”
可是小倆口抬頭一看;邊夫人不知何時已經躲到裡屋;早已不見蹤影了。兩口子互相對視一眼;心有靈犀般一齊笑出聲來。
這一年;小老虎大概十八歲;吾麻確定十八歲;他們正在體會著一種新生命帶來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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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靜秋(二)
再見老邊時;即使以小老虎的堅韌心志也不免愕然。: ;兩個月沒見;老邊的氣sè愈發灰敗下去;人也乾瘦得厲害。臉上的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不時地咳嗽兩聲;全然沒有了當初和北宮伯玉、董卓等一干好友策馬揚鞭的神采;只有他的目光依舊平和;還是那個灑脫不羈、一切無礙於心的老邊。
平和的目光投注在小老虎身上;將虎崽子臉上關切和憂慮的神情盡收眼底;老邊心中一暖;嘴裡卻輕聲呵斥道:“哭喪著臉幹什麼;老子還沒死呢。坐下吃飯。”
在老邊面前;小老虎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在外時展露出來的一切飛揚果決統統從他身上消失不見;一坐下來就急切地問道:“老邊;你的傷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好麼?就不能找個好一點的醫師——涼州要是不好找;我去長安給你找。”小老虎年輕沒見識;在涼州的窮鄉僻壤帶慣了;每次只聽老邊、王國他們談論什麼“攻取長安;據守西都而東窺中原”之類的宏圖大計;他的心裡便以為長安既是西都;就應該是天下除了雒陽之外最繁華的大城。
“長安城還遠著呢;你連隴關都過不去;怎麼到得了長安——莫不成插了翅膀飛過去?那可真是如虎添翼了。”老邊知道小老虎心切真誠;卻不想讓這孩子揹負太大的壓力;於是有意戲謔。
小老虎被噎了一回;很快就反應過來:“隴關過不去;那派兵打過去就是了。王國不是有宏圖大志嗎?韓文約不也想建功立業嗎?跟他們合兵;一塊打過去就是了。”
“胡鬧”老邊一拍桌案;嚇得小老虎噤若寒蟬;“以前我教過你;‘主不可因怒以興師’;是什麼意思?”
老邊突然發火;雖然是在病中;但是餘威猶在;小老虎垂著頭;一聲不吭。陪坐的吾麻、成公英兩個左右四顧;惶惶然更不敢說話。只有邊夫人服侍著老邊用飯;溫言勸道:“有話好好說;虎娃剛回來頭一件事就是跑來看你;一片孝心;你怎麼一見面就訓斥他呢?”
老邊還是寒著臉;不過語氣緩和了幾分;衝小老虎輕喝道:“說話呀;剛才那句話怎麼解釋?那個‘怒’字究竟作何解?”
小老虎抬頭偷眼一瞥;看老邊還是滿面寒霜;腦袋立時又耷拉下去;囁囁道:“怒者;非惟憤怒勃然之意;凡有急切亂心之念;使主將不能平心靜氣以察敵我、謀萬全者;皆在其中。”小老虎被老邊鎮住;心中不免瑟瑟;絞盡腦汁把當初老邊所教一一道來。虧得他記得清楚;居然一字不差把老邊原話複述了一遍。
“嗯;原來還記得……”老邊微微頜首;但依然冷著一張老臉;“行了;吃飯吃過飯還有話問你們。”
這一餐飯吃得很是沉悶;沒過多久;吾麻就被邊夫人帶走;只留下三個大男人說話。
小老虎和成公英將出兵漢陽以來所發生的事情不分鉅細地都說與老邊聽。一開始是小老虎說;但是小老虎一向說話簡練;常有所遺漏;需要成公英插言補充;說到後來;乾脆就變成了成公英來說;只有奔襲上邽和救援隴縣之事;因為成公英不曾同行;才由小老虎敘述。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