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上掛著的錦簾就是一陣跺腳,“看看看看!”
花影皺著眉,才剛要叫她少說兩句,雁影挑著簾子出來了,扭頭對月影道:“少說兩句吧,她心裡夠難受的了。”又問著花影,“既然馬不在,我們且想想,世子爺會去哪裡吧。”
泰山和月影立時異口同聲道:“忠毅公府上?”
花影則一陣搖頭,道:“這黑燈瞎火的,我們爺往那府上去做甚?”頓了頓,又道:“若是出去倒也罷了,我就只擔心我們爺還在這府裡。若是找不著……”
幾人對視一眼,一時都有些緊張。
正這時,泰山忽然打眼角處看到那邊的樹上似有什麼不對。一扭頭,卻是正看到樹上蹲著團黑影。
“誰?!”泰山低喝一聲,一縱身一抬腿,便往那樹上的人影踢去。
而叫他沒想到的是,那人影不退反進,竟一腳點在他踢出去的腿上,然後那人影一竄,便這麼竄到了廊下。反倒是泰山,被那人一腳給踩得“咚”地一聲摔了個屁股墩兒。
江葦青的幾個小廝都是經過名師調…教的,都會一些防身的武藝,可他那幾個丫鬟就不行了,立時嚇得抱成了一團。
四個“影”中,花影的年紀最長,便本能地伸著手臂護在月影和雁影的身前。虧得那跳到廊上的人似乎無意攻擊她們。不僅如此,那穿著身緊袖短打的黑衣人還忽地拉下臉上蒙著的黑巾,衝著花影招了招手。
花影不禁一陣眨眼。虧她記性好,卻是立時就認出,眼前一身偷兒打扮的人,竟是去年的今日,世子爺曾吩咐她招待過的那位姑娘,忠毅公家的大姑娘雷寅雙!
“雷……”花影一陣猶豫,不知該不該叫破雷寅雙的身份。
見花影認出了自己,雷寅雙趕緊又把那面巾拉上鼻樑,道:“你們且放心,世子現在安全著呢。不過,到底怎麼回事?”
花影見狀,趕緊探頭往四周一陣張望,見那大門鎖得好好的,院子裡沒個外人,便挑起門簾,請著雷寅雙入內,道:“姑娘請。”
雷寅雙點著頭,一邊往屋內走一邊道:“你把今兒晚上發生的事仔仔細細給我說一遍,一點兒細節都別漏……”
卻原來,今兒前頭酒宴時,原是小廝們跟著江葦青的。後來江葦青回院子換衣裳時,老夫人那裡忽然派人來請,於是江葦青便帶著鴻影和月影兩個去了老太太那裡。只是,兩個丫鬟到底不好跟進屋去,便都在房門外守著。後來有人出來傳話,說是世子爺派月影回蒲園去取東西。月影不疑有他,便跟著來人一起走了,只留下鴻影一人守著。又過了一會兒,江葦青卻是忽地從屋裡衝了出來,任老太太在他身後叫著,他硬是誰都沒理。鴻影努力想要追上去,可沒練過武的她哪裡追得上江葦青,只眨眼間就不知道世子爺跑哪兒去了……
“就是說,世子在外面喝了酒後,回蒲園換了身衣裳,又喝了杯茶,然後就去了那個死老太婆那裡。至於他在老太婆那裡出了什麼事,就誰都不知道了。可是?”
雷寅雙看著幾個丫鬟小廝重複道。
便是江葦青不在,她也能猜到江葦青當時是怎麼想的——這孩子,打小對人就十分警覺,似乎除了她以外,就再難有人叫他全然地去信任了。如今這一中招,便是在雷寅雙看來他的幾個丫鬟小廝全都沒有問題,顯然他當時還是起了疑,所以才直接投奔了她……
想著他為了維持清醒,竟拿刀把自己傷成那樣,雷寅雙一陣心疼外,又是一陣憤怒。可難得的是,她居然壓抑下了那陣怒火,擰著眉問花影:“十二姑娘是誰?”
花影一怔,小心看看雷寅雙,道:“是……程府的十二姑娘嗎?”
雷寅雙一眨眼。雖然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位“十二姑娘”,但她有種感覺,應該就是了。“說說。”她道。
花影道:“論輩倫算,那位程十二姑娘該算是我們世子爺的表妹。因大爺的喜事,老夫人把十二姑娘接來府裡住了些日子,如今那位姑娘就住在老太太的院子裡。”
頓時,雷寅雙便肯定了,江葦青所說的那個“十二姑娘”,應該就是這位了,程老太太看中的人。
她的眼不由眯了一眯,站起身道:“誰帶我往那老太婆的院子裡跑一趟。”
便是前頭的酒宴還沒散,老太太的院子也沒那麼好闖的,何況花影幾個還都不會武功。
花影不知道雷寅雙想要幹什麼,原想勸的,可憑她哪能勸得住。與其叫雷寅雙這麼硬闖,倒不如有人領著。於是她便派了泰山去給雷寅雙引路。
雷寅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