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嚇人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紅色的女鬼?容配天心裡微微一震,談及紅衣的女鬼,不知不覺便想起紅梅,但她又怎會在這裡殺人?她牽馬站起,跟在兩人身後,那兩人本自閒聊,突覺身後有人跟著,不免有些毛骨悚然,也不聊了,腳下越走越快,很快入了村莊,“砰砰”兩聲各自關門躲了起來。
容配天四下打量這個村莊,村口豎著一塊大石,上面刻著某某人捐刻小月村字樣,這村莊料想便叫做小月村。村裡不過二十來戶人家,西面一個偌大庭院,院門大開,有幾人正往外搬東西,看樣子是搬家,人人臉色驚恐,想必就是那何氏西南家了。
她往前走不滿十步,突然一呆——那何家門口一人歪在那裡,灰白道袍,不過三十來歲年紀,背上負一個藍色布包,滿面似笑非笑——此人貌不驚人,她卻驀地駐足,連退三步!
那道人對她一笑,似乎很遠便看她前來:“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她眉頭緊蹙,臉色蒼白,一字一字地道:“韋悲吟!”
這灰白道袍,貌若三旬的道人,正是“九門道”韋悲吟!此人在中原名聲並不怎麼響亮,但在八荒六合、苗疆南蠻一帶人人聞之色變。其人並非道士,但沉迷長生不老之術,喜好煉丹,為煉丹一道殺人無數,乃是貨真價實的一名魔頭!數年之前,她獨遊太行山之時,就看到他生起丈許丹爐,要將紅梅生生推入爐中煉丹,當時紅梅全身無力,無法抵抗,她出手相救,導致之後紅梅感恩動情,強嫁於她。容配天的武功自然遠不如韋悲吟,當時救得下紅梅,純是偶然,如今身周空空如也,唯有她自己性命一條而已。
韋悲吟嘻嘻一笑:“當日英雄救美,你可曾品嚐了那溫柔滋味?”他拍了拍手掌,騰起一層白灰,容配天認出那是石灰,不知這魔頭方才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眉心微蹙:“這屋裡的人,可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如何?不是我殺的又如何?”韋悲吟仍是似笑非笑。
容配天淡淡地道:“小月村有什麼驚天寶物,能引得你前來殺人,倒是奇怪。”
“實話說,人不是我殺的。”韋悲吟悠悠地道,“只不過有誰能舉手之間,連殺‘何氏’一家五口,我也十分奇怪。‘何氏’隱退江湖多年,但家傳‘百蜂追花手’仍是江湖一絕,被人一擊即死……莫非那人竟練了——”他突地住口不言,上下看了容配天一眼,自言自語,“我當先殺你,然後再查此事。”
容配天微微一震,她自知遇上韋悲吟多半不幸,倒也並不駭然畏懼,只是小月村何家若非韋悲吟所殺,卻是誰殺的?“練了什麼?”
“練了這世上最卑鄙無恥、最殘忍惡毒、最溫柔多情的一門武功。”韋悲吟哈哈一笑,“小姑娘,我問你可曾品嚐那美人的溫柔滋味,你可還沒答我。”
容配天一怔,她女扮男裝,能一眼瞧破的倒是不多,韋悲吟卻是從當年初見的時候便瞧破了,“什麼溫柔滋味!胡說八道!”
“原來你還不知道……”韋悲吟喃喃地道,“當日我要丟進煉丹爐的那位美人可是風情萬種,滋味妙不可言,你捨命救他,居然尚不知道他妙不可言之處……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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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救命(7)
“什麼妙不可言之處?”容配天臉上泛起怒色,“她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何抓她煉丹?”
“既然你不知道,我何必告訴你。”韋悲吟嘿嘿笑道,“當年他也捨命救你,對你定然和別人不同,我若將你殺了,他必要和我拼命,如此我只消坐在這裡,就能知曉他到底練沒練那卑鄙無恥的神功了。”頓了一頓,他又自言自語,“此計大妙。”
容配天雙手空空,韋悲吟大袖一揮,往她臉上抓去,世上甚少有人一出手便抓人頭顱,韋悲吟給這一招起了個名字,叫做“折桂”,每每扭斷人頭,他都能享受到一種摘花般的感覺,更何況是折美人的頭。容配天立掌切他脈門,太行山一戰,她深知韋悲吟出手就要殺人,這一掌切出,翻身上馬,她提韁揚鞭,喝了一聲。
“想逃?”韋悲吟這一抓被她逼開,訕然一笑,五指往那匹馬胸口拂去。容配天喝那一聲,那匹馬卻不逃跑,驀地立起來,一聲長嘶,前蹄往韋悲吟頭上踏去。韋悲吟拂出的五指落空,心裡一奇,翻手去抓馬蹄,不料馬上容配天“刷”的一記馬鞭當頭下來,竟在他耳畔略略掃了一下。韋悲吟一怔,這小姑娘武功算不上一流,動起手來卻能出奇,看來如不下重手將她打死,只怕還要多費一番手腳,想到此處,他大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