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春曉動作就是一愣。
這院子誰不怕三爺,偏偏春曉到此時還敢叫嚷,真是看不出,平時軟綿可欺,可面對死亡時也露了本性,張牙舞爪的不像好惹的。
看來平時都眼拙了。
粗使婆子進屋,一人一頭掰住春曉的肩膀就要往外拖。
春曉眼見三爺冷眼不語,又驚又怕的流出淚來,也顧不得有無證據,嚷道:“那日在湖邊,除了姨奶奶的婢女看到真相,還有對岸的假山,假山那邊有人也看見了,三爺,三爺……”
她被拖出屋外,下了臺階,不顧手臂肩膀疼痛,奮力掙扎著,像條被網住的魚傻傻的想要掙命去。
她後悔極了,真恨不得時光倒轉,睜開眼睛那會兒就逃出去,還分析什麼給男主人貼標籤,傻兮兮的去尋什麼一線生機,明知道男主人是個閻王,還僥倖以為能度過此劫,可不真是太蠢了!
她淚眼模糊的分不清方向,忽然就聽男人道,“把她拉回來。”
一句話,春曉就洩了所有的精氣神,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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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2章 落水事件(十二)
渾僵僵的腦袋沉重的壓迫著神經,耳邊似遠似近的傳來一個女人嬌柔的哭聲和男人淡淡的安撫。
“三爺,她醒了。”丫鬟發現春曉眼珠子含在眼皮底下滾動,馬上稟告。
“妾孩兒都沒了,她還在使伎倆!早就說是個奸猾的,爺偏不信。”女人嬌怯的聲音徒然提高,滿含戾氣道:“讓她裝,澆醒她!”
春曉覺得這些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也意識到自己還閉著眼睛,於是努力的想要睜開,突然迎頭一場雨,冰涼涼的激的她一抖,怔然睜開眼,就見一個丫鬟立在她面前,那丫鬟手裡倒置著一個杯子,杯口徘徊著水滴。
伸手將臉上的水抹了把,徹底清醒了。
噩夢還在繼續,那個閻王般的男人就坐在面前的椅子裡,不同的是,她所處的地方不是明堂了。
瞥到層疊的床帳,還有靠著引枕的淚美人,這是……西次間。
無疑,這個美人就是周姨娘。
久聞其名,春曉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烏黑濃密的長髮披散在後,腦額上箍著猩猩紅的織金寬沿暖帕,一張雪白的臉蛋,秋水雙眸,彎細的眉宇間蹙著濃烈的恨意,一張檀口努著,狠狠咬牙,倒真像與自己有血海深仇。
有那麼一瞬間,她都覺得春曉這個原主就是殺人兇手。
春曉的迷茫、吃驚和疑惑盡落在不遠處男主人與周姨娘眼裡。
周姨娘一愣,隨即更恨,一根青蔥玉指直直指著她道:“毒婦,竟敢害我孩兒,今兒就要你償命!來人,來人啊……把她拖出去絞了,絞了!”
門外的簾子發出聲響,春曉驚恐的抿住唇,連日病痛加精神折磨,讓她的臉色十分蒼白,髮髻凌亂,珠花歪斜,兩條描摹的長眉也因汗踏水淋汙濁不堪,可明明這樣狼狽,偏那雙清泠泠的眼睛更黑了,驚懼卻透著疏冷。
三爺微微擺手,探頭的僕婦連忙恭敬的縮了出去。
“來人,都死光了嗎?”周姨娘沒看見三爺的動作,只目赤欲裂的盯著春曉,恨不得親手將人殺了。
龔炎則不悅的沉了沉臉,沉聲道:“都死光了你才滿意?”
“三爺!”周姨娘一聲尖利,滿臉不可置信的憤然打斷龔炎則的話,眼見男人臉色陰沉,隨即嗷的一嗓子哭出來,壓抑哽咽的哭聲充斥著整個房間。
一個婆子上前給周姨娘擦淚,哄著勸著,“姨奶奶千萬哭不得,小少爺見了他娘這樣苦,豈能安心?這月子裡哭壞了眼睛,日後如何是好。”
好惡毒的挑撥,這是提醒三爺也死了孩兒,還不忘搏憐惜,他的女人正在為他受冤屈。
春曉心頭髮顫,雖然沒有了記憶,重生前後都是空白,但她覺得自己以前一定沒經歷過類似的事,一定沒有。
這樣的宅子,這裡的男人和女人,都讓她噁心和恐懼。
三爺果然緩和了臉色,連語氣也多了些溫和,“聽你養娘的話,這時候哭對身子沒好處,也不用提醒爺才死了兒子,爺心裡記著呢。”
周姨娘很識趣的將哭聲漸漸輕了,抽了養娘手裡的帕子,偷偷使了個眼色,養娘便退回去站著了。
三爺似乎很滿意女人的表現,語氣更溫柔,“她既然說了有人目睹你落水的真相,那不妨聽她說說,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