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以後還會不會發生?她要不要離開傅家?
進傅府之前吃過的那些苦頭浮上腦海,不!她不要離開傅家。雖然傅君悅下午的作為讓她傷心,可是,可是……
“依依,要不要我上街打聽了,證實買包子的人都沒事,你再到太太跟前辯白。”采薇問道。
梅若依怔了一會回神,搖了搖頭,低聲道:“算了,我現在也沒什麼事,你別出府了,跟柳大娘告假不容易,若是偷偷出去,被發現了可不是小事。”
證實了別人沒事又如何?她跟傅君悅兩人在孔氏眼裡,可是剛得了惡疾才好的,別人沒事,他倆有事也屬正常的。
采薇又安慰了梅若依幾句,到底差事在身,又急忙走了。梅若依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屋頂那扇天窗出神。
事情平息了,再鬧到孔氏那裡殊無勝算,不過,也不能就此作罷,不然,下次有可能就真的死去了。
下午孔氏分明不想救治她的,傅君悅那時痛得說話都困難了,如果不是傅曉楠進來,硬拉了大夫替她診脈,又嚷著要藥丸藥湯給她喝,也許她已經死了。
梅若依挽起左手袖子看著左手臂,那些針扎的紅黑點抹了傅君悅拿給她的藥膏後已不見了,傅君悅那時看到她的手臂傷情的心痛狂怒的表情浮現,就是她的傷,促使傅君悅下了決心把她調到朗月軒吧?
梅若依腦海裡思潮翻滾,心中既惱傅君悅疼綠翹多過疼她,又隱約地覺得,只要讓傅君悅覺察到綠翹對她不好,傅君悅就會惱了綠翹。
天窗透進來的光線漸暗,膳時快到了,梅若依抹去眼淚,爬起身梳洗穿戴齊整,她深吸了口氣,拉開門準備去迎接那無聲的戰鬥,門外站著的一人嚇了她一跳,定睛一看,是春桃。
“依依,你起來了。”春桃的聲音有些掐媚。
“嗯,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敲門?”梅若依笑著道,儘管自己身份地位比粗使丫環高,但今天的事讓她更清楚的知道,僅憑一已之力在這大宅子裡是不夠的,況春桃自她到朗月軒後,一直是對她示好的。
“來了很久了,怕吵你睡覺,不敢敲門。”春桃拿眼四周看著,欲言又止。
“進來吧。”梅若依把她拉進房間,又把房門關上。
“依依,你有沒有聽大少爺說要送誰給何先生?”春桃憋了好一會,到底說出了來找梅若依的目的。
“沒,怎麼?你想去先生那裡?”梅若依笑著問道,心中暗暗盤算,覺得有些難辦,春桃雖也生得頭臉周正,略有幾分姿色,然而言行見識平常,大概入不了先生那樣清高的人的眼。
“不是的。”春桃扭捏了一會兒道:“我姐姐已經十五了,太太前些日子流露出來的意思,想把我姐姐配給蘇大娘的兒子,依依你不知道,蘇大娘的兒子胖得象頭豬,好吃懶做……”
梅若依沉吟不語,孔氏已流露出把春桃姐姐春花配給蘇大娘兒子蘇貴的意思,自己如果插一手,會不會惹來孔氏的不滿?
“依依,你幫忙求求大少爺行嗎?我姐姐這些日子一直哭,說嫁給蘇貴她不如一根繩子吊死了,我娘一直呆洗衣房,每月也只得五十文月錢,連想買東西送人情託傅大娘說好話都不得夠……”春桃哭了起來。
“這事不好辦。”梅若依躊躇半晌道。
“依依,你幫忙跟大少爺說說,成不成我和我姐姐都領你的情,行不行?”春桃一把跪了下去。
梅若依急忙一把將她拉起來,道:“我不是不幫,只是在想著該怎麼說,你也知道的,太太的意思,誰敢忤逆她。”
“我知道這事難辦,左右不過試一試,成了自然高興,不成也是我姐姐的命不好吧,怨不得誰。”
“我盡力一試,你快些回去,這事,不能告訴誰,沒的。”梅若依撇了撇嘴道:“大少爺這邊應下了,太太那邊聽到訊息,惱你們不聽從她的安排,就更不好辦了。”
春桃千恩萬謝離去,梅若依默坐了一會,到底想不出能怎麼跟傅君悅開口,上次采薇孃的事,她是想也不想就跟傅君悅說了,現在心中對傅君悅生了嫌隙,突地就覺得不知如何啟口了。怕傅君悅憎她多事,怕傅君悅一口回絕她。
容不得她細想,膳時到了,梅若依拍了拍了臉,揉了揉眼睛出了房間。
“哭了?眼睛紅通通的。”綠翹關切地拉了梅若依坐下,笑著對正在看書的傅君悅道:“幸得我說不去前面用膳,這要是到膳廳用膳,太太見她眼睛這麼紅,以為她心懷怨懟,必然不喜。”
傅君悅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