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袍、低沉的嗓音、比普通女子略粗大的手骨,以及……喉結。這位看起來秀質楚楚的“美人”,竟然是個男子!
她還在錯愕間,只聽見金靈芝又開口了,聲音卻比之前小了很多:“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下路經此地,聽見喧鬧就過來看看。金姑娘,我想你是誤會了。”那人微微一笑,轉頭望向紫袍大漢,“這位兄臺雖不能說是富可敵國,但姑娘這樣的珍珠對他來說也非稀有之物,絕不至於為此而冒犯到金家人的。”
這句話說得頗為巧妙,多少顧全了雙方的面子。那紫袍大漢朝他一揖笑道:“多謝公子仗義直言。”
金靈芝哼了一聲。她身後的丫環見眾人都已罷手,便彎腰想拾起地上的珍珠,卻被她一把攔住:“已經髒了的東西還撿什麼?我不要了。”
白衣人也不去理會她,卻突然轉頭望向莫離,淺淺一笑:“君姑娘,久仰大名,今日一見實在榮幸至極。”
“這位公子──”
“在下姓丁名楓,楓葉的楓。”
他是丁楓?依稀記得小說中那個蝙蝠公子的隨從,並沒有眼前人這般……美麗。莫離壓下心頭疑惑,斂衽行了一禮:“丁公子。”
“上次見到原公子時,在下忘了向他道賀,事後頗是懊悔。”丁楓又朝紫袍大漢和金靈芝看了一眼,道,“剛好海兄和金姑娘都是舊識,不如今晚在下作東,在對面的老字號‘三合樓’薄設筵席,給君姑娘賀喜。還望姑娘莫要推辭才好。”
“這──”莫離微一遲疑,開口道,“在下冒昧相詢,公子認識隨雲?”
“在下確實和原公子有過數面之緣,只是當時姑娘遠在西域,不曾識得。”丁楓目光閃動,笑道,“這裡人多,說話不甚方便,還是請姑娘賞光,晚上席間慢慢再敘。”
一旁的紫袍大漢突然插口道:“丁公子,酒樓畢竟噪雜,在下座船就在附近,若兩位姑娘不嫌棄,還是讓在下作東吧。”
“久聞海幫主在東海上叱吒風雲,無人能夠比肩。在下也很想見見海幫主那艘飛龍船的氣派,不知可有這個榮幸?”楚留香突然走到莫離身邊,微笑說道。
不等那位海幫主開口,丁楓已搶著道:“香帥大名如雷灌耳,在下早想結交,自是求之不得。”
“丁兄客氣了。”楚留香躬身揖道。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丁楓環顧四周,笑道,“請諸位酉時到東城門下,我與海幫主定然恭候大駕。”
“老臭蟲,你怎麼不早說那人是海闊天?要是早知道是他,剛在澡堂裡我非讓他喝我的洗腳水不可!”
此時楚留香、胡鐵花和君莫離都坐到了一旁的茶肆裡。小方桌旁還坐了個人,卻是那偷金靈芝珍珠的“快網”張三。之前他一直躲在後間不敢露面,等眾人分頭走了,才被胡鐵花給揪了出來。
楚留香聽見胡鐵花的抱怨也只是笑笑,卻是莫離好奇問道:“那海闊天是什麼人?”
“他是紫鯨幫的狗屁幫主,在東海上糾集了一批強盜,專做殺人越貨的混帳事。”胡鐵花悶聲答道。
莫離怔了怔,不由地苦笑一聲:“香帥,既是如此,你為何要拉我上那賊船?”
楚留香臉上的笑意突然隱去,放下茶杯,正色道:“小離,他們本就是衝著你來的。”
莫離愕然:“我?”
“嗯。”楚留香緩緩道,“之前那個孩子是被人利用了。有人告訴他,如果他能夠腳下不停,一口氣從巷子跑到澡堂裡,就給他銅板買棗糕吃。”
“老臭蟲,你不是說那是海闊天安排的嗎?”胡鐵花插口道。
“那是我為了引金靈芝動手,胡說八道的。”楚留香嘆了口氣,“你想想,我們進澡堂時海闊天就已經泡在那裡,他又怎會知道外面會闖進來些什麼人?”
“這……”莫離微一沉吟,“為什麼是衝著我,而不是金靈芝?”
“金家在朝廷有不小的勢力,何況這孩子突然從門外衝進來,就算傷在她劍下,也只是誤傷,不會給金靈芝帶來多大的禍事。”
莫離緩緩點了點頭:“所以,香帥懷疑是丁楓指使,目的是要引我進去救人,他才好藉機出現在我面前?”
“嗯。”
她抿了抿嘴唇,陷入沉默。一旁張三看著她,抬手摸了摸鼻子。楚留香的朋友,似乎或多或少都會被他傳染上這個毛病。
乾咳一聲,他喃喃道:“君姑娘並不行走江湖,那丁楓要對付姑娘做什麼?”
胡鐵花突然一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