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體一僵,渾身的氣血和真元都被瞬間凍結而無法流淌。
在下一瞬間,他的身上甚至佈滿了厚厚的黑色玄霜。
位於他身側的丁寧也是相同的模樣。
咔嚓一聲裂響。
又有兩股閃耀著白光的氣流從車廂內流淌出來,落在了丁寧和扶蘇的身上。
這股白色的氣流很柔和,但將一些分外寂寒的元氣推送到了丁寧和扶蘇的身體深處。
在兩人的感知裡,不管是氣海之中,還是身體的很多經絡之中,都充滿了凝結不散的黑色冰砂。
這些黑色冰砂就像無數的礁石,堵塞住了航道。
氣血可以緩慢的流淌,維持身體的生機,但是真元一經流淌,卻馬上被撞碎,變成無力的浪花和泡沫。
“為什麼?”
在身上的黑色玄霜碎裂掉落之後,扶蘇發現自己已經能夠出聲,於是他第一時間就不可置信的問道。
周家老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疑惑,只是隔著車簾陰冷的看著丁寧。
丁寧緩緩的抬頭。
他此時的身體可以動作,但是任何一個動作,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像坐久了的雙腿一樣,充滿麻木和刺痛的感覺。
“沒有為什麼,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放過你們。”
周家老祖猙獰而暴戾的笑了起來,他看著丁寧,開始回答扶蘇的問題。
“從你在墨園裡幫助你的那些師兄師弟們參悟出我周家寫意殘卷的許多修行之法開始,你的結局便已經註定。”
頓了頓之後,周家老祖嘲弄的接著道:“寫意殘卷是我周家在長陵的立足之本,對於我周家而言存在著無數強大的可能,其中的一些隱秘,尤其是星辰凝煞之法的手段,又如何能流傳在外?”
在他說話的過程裡,丁寧一直都沒有說話。
他的體內,有一些無形的小蠶悄無聲息的出現,開始吞噬著體內的那些黑色冰砂。
出現的小蠶很少,丁寧並不心急,只是感覺著這些小蠶吞噬的速度。
此時周家老祖的面目,只是和他熟知的那個周家老祖的面目重合起來,所以他的情緒根本沒有多少的波動,然而他身旁的扶蘇卻是憤怒了起來。
那種受欺騙的憤怒,讓扶蘇的身體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既然你早就存了那樣的心思,你為什麼還要對丁寧和我如此,你到底想利用我們做什麼?”他深深的呼吸著,咬牙看著周家老祖,怒聲道,“若是一直都是裝著,那為什麼不繼續裝下去?”
“因為裝著很累。”周家老祖嘲諷道:“尤其是在兩個可以輕易殺死的小輩面前還要這樣裝著,這種感覺,實在是不舒服。”
丁寧之前一直都沒有出聲,此時已經徹底感覺清楚體內這些小蠶吞噬體內那些黑色冰砂的速度,他聲音微冷的出聲,道:“的確很不舒服,為了讓謝連應不起疑心,還故意將兩件大楚王朝的符器交給我們,現在想來連我都覺得噁心。”
周家老祖的眼睛微微眯起,冷道:“你看起來似乎並不怎麼恐懼。”
丁寧也不再掩飾自己心中的鄙夷,冷笑起來:“要殺早就殺了,何必等到現在,尤其千里迢迢的想要將我們帶去鹿山,我們自然還有利用價值。現在就按耐不住,恐怕是方才和陳楚的一戰,並不像看起來的那麼輕鬆,你是怕掌控不住我們。”
周家老祖不僅眼睛眯著,連瞳孔都收縮起來,流淌出難以想象的冷意。
“你的眼光的確很不錯。”
周家老祖並沒有否認,冷漠道:“只是要怪就怪你方才不聽我的指示便擅自行事,否則即便是死,你也不必難受這麼多時日。”
“你到底想利用我們做什麼?”
扶蘇臉上也沒有多少懼意,有的只是憤怒。
“到了巫山你們就知道了,不會讓你們等待太久。”
周家老祖垂下頭來,看著自己已經完全失去知覺的雙腿,殘忍地說道:“因為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打算讓你們去鹿山,我會讓你們直接死在巫山裡。”
扶蘇還要想說什麼。
但是丁寧卻是擋在了他的面前,不再讓他說話。
“上車。”
周家老祖冷道。
在他說出這句話之時,他卻並不知道,在晚霞的相反方向,在他身後遠處的白雲之間,有一道潔白的影子在飛翔。
就像是一條大魚的身體上,有著白色的鱗片,然而卻偏偏生長著一對潔白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