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裡卻覺得這些話極其重要,一時間這些話在他的心中無比的清晰。
薛忘虛卻是不由自主的皺緊了眉頭,然後忽然又有所感般笑了起來,看著丁寧道:“看來我不是宗師,你才是宗師。”
丁寧搖了搖頭,道:“弟子若是宗師,老師自然是真正的宗師。”
薛忘虛大笑了起來。
張儀更加不明白的看著他們兩人,薛忘虛微微收斂笑容,看著他說道:“你便好好參悟著吧。”
……
周家老祖根本沒有離開梧桐落太遠,既然出了墨園,他便不可能輕易的回去。
在他看來,丁寧不可能拒絕自己的提議。
既然這個酒鋪少年在自己身上已經獲得了凝鍊星辰寒煞元氣的強大手段,那自然會覺得跟隨著自己會更大的好處,這對於任何修行者而言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然而他並不知道丁寧對他的性情無比的瞭解。
丁寧走出了薛忘虛的小院,走到附近不遠處的一間鋪子裡,對著裡面的一名夥計交待了幾句。
然後他便回到酒鋪,和平時一樣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長孫淺雪明白他的用意,也根本不理會他。
只是隔了半個時辰,一輛馬車便停在了巷口,扶蘇從車廂內走出,匆匆的走入酒鋪。
“今日怎麼這麼好興致,一大早便令人找我,有什麼有意思的事麼?”一看到坐在酒鋪裡的丁寧,扶蘇便含笑問道。
“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情,是件危險的事情。”
丁寧等著扶蘇過來,坐到對面,接著說道:“你應該知道周家?”
扶蘇微微蹙眉,看了他一眼,道:“你說周家,應該便是指有墨園的周家。你又說有危險的事情,是周家找你麻煩?”
丁寧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平靜問道:“你知道周家老祖麼?”
扶蘇也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神色微異:“他還沒死麼?”
丁寧搖了搖頭,道:“我一門凝煞手段便是他傳的,現在他請我隨他去鹿山。”
扶蘇大吃一驚:“去鹿山?”
丁寧點了點頭,平靜的看著他震驚的雙眸,說道:“你肯定也明白去鹿山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我找你,是想問問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扶蘇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想我陪你一起去?”
丁寧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是看著他點了點頭。
扶蘇有些感動。
他認為可以互相生死相托的,才是真正的朋友,他認為丁寧將他看成真正的朋友。
但接下來,他卻是有些惶恐,低頭道:“我不知道家裡准不准我離開長陵去鹿山。”
“你等我!”
但他馬上又抬起了頭,看著丁寧道:“我去問問家裡,只要家裡同意,我便陪你去。”
丁寧看著他點了點頭。
看著扶蘇異常乾淨的眉眼,他都有些想不明白,像元武皇帝和鄭袖那樣複雜的人,怎麼可能會有這樣和他們全然不同的兒子。
……
扶蘇要問家裡的意見,他的問題,自然會傳遞到皇宮深處女主人的書房。
皇后的手指間此時沒有任何玄妙的光絲繚繞,但是在她的感知裡,無盡的高空之外,那不屬於這個天地的幾道蒼白火焰,卻像妖精一般歡悅的纏繞著那柄焦黑如廢鐵的小劍。
這柄焦黑如廢鐵的小劍深處的符文裡,緩緩的吸納著蒼白色火焰中的力量,一些已經破損的微小粒子裡,開始散發出蒼白色的晶光,就像是鏽蝕的鐵屑卻在轉化成寶石。
“周家老祖居然還沒有死……在周家墨園裡躲了這麼多年,現在出來又想做什麼?”
聽著面前宮女的回報,她淡漠的自言自語。
“既然扶蘇自己想去,那便讓他去。”
下一刻,面容始終完美無瑕的她微微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宮女說道。
能夠在她身前稟報這些事情的自然不是一般的宮女,所以聽到這句話,這名宮女並沒有直接領命退下,而是遲疑道:“娘娘,這似乎有違聖上的意思……會不會不太好。”
“你懂什麼。”
皇后呵斥了一句,卻並未生氣,嘴角反而掠起了一絲異樣的笑容:“他帶他的人,又怎麼會管我的安排,若是試圖去揣摩他的意思,才是真正的不好。更何況扶蘇太乾淨,讓他去看看人心險惡也是不錯。”
除了最後一句之外,宮女依舊有些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