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會突然地糊塗起來,非要至她於死地?是什麼惹怒了他?望月樓?難道是惠帝對多年前望月樓無情公子與他爭奪天下還耿耿於懷?這個多疑的皇帝,寧可錯殺一萬不肯放過一人,如果是那樣,那就糟了!剛想到這裡,小錦的頭又一陣抽痛。
“朕給你一次機會,說出收信的人是誰。朕饒你不死,只要你速速離開皇宮就行了。”惠帝淡淡地笑著,笑裡藏刀。
“臣已經回答過聖上了,沒有這個人。”小錦也笑了,苦中帶笑。她都被該死的感冒折騰得半死不活了,哪有力氣和這些人鬥智鬥勇。
“既然你存心包庇,就不要怪朕。開人,把她帶下去……杖斃!”惠帝輕輕說道,顧天華得意地笑。小錦卻只是捏著眉心,還沒意識到那兩個字的含義。她身上燙得厲害,渾身卻冷得打顫。再發燒下去,恐怕真要燒成痴呆了。意識模糊中,感覺有人提起她就往外。一真割裂筋骨的疼痛,讓小錦本來昏昏的腦袋驟然清醒。她在幹什麼!自己這樣不等於等死,不行,一定要想辦法!
“等一下,我還有話說。”小錦虛弱的聲音壓抑著從喉嚨爬出,侍衛停下了棍子。
“臨死遺言,讓他說!”一個侍衛彎下了腰,小錦顫抖著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只見那侍衛露出了疑惑又奇怪的神情。
小錦蒼白地微笑,她只有賭一次!賭他們只抓到了白鴿,賭小黑順利逃了回去,賭碧落的細心和睿智,賭她能熬到碧落來救她!如果輸了,不過是死得痛苦些罷了!剛才她把身上最值錢的玉佩給侍衛,要得不過是他儘量讓她死得慢些。侍衛自然會覺得古怪,大多判了杖斃的人,哪個不是期待死得痛快。小錦咬住了衣袖,任那些棍棒雨點般落下,疼痛撕心裂肺地襲遍全身。碧落能在這麼短時間想到辦法救她嗎?她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起來,眼前似乎有無邊的鮮血,帶著未知的恐懼,包圍而來。
“咀,咀。”黃衣少年拿著樹枝逗著眼前的一隻八哥,他狹長的眼睛時不時地眯起來,彎出一縷恰到好處的弧度。身邊的宮女笑呵呵地看著他逗弄那隻小鳥,有幾個宮女在花園裡追逐著蝴蝶。花香,脂粉香和少年身上的榛子糕的香甜氣息竄得滿園子都是,四處鳥語嫣然,花開遍地。
“你們都退下吧。”冷淡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花園的安詳和諧。宮女們收斂了笑容,在東宮,所有宮女都喜歡三殿下,他永遠長不大,說話奶奶的腔調,笑起來眯眯地很可愛,一雙清澈得如同琉璃的眼眸不帶半點世間的汙濁。但是她們都害怕一個人,那就是三殿下的貼身侍女素心。素心是這宮裡除了三殿下外說話最有分量的人了,大小事務都是她打理著。
大家低了頭,迅速退了出去。只有那淘氣的三殿下,還不知所以地逗弄著小鳥,然後時不時地衝眾人扮鬼臉。素心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只有她知道,眼前的少年有多麼可怕。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只有他能殺人於無形,拈花一笑間,就是萬千人頭點地,血海江山一片荒蕪。
“素心,你來看看這隻八哥為何不說話?”淡淡的甜香彌散開來,他言語間帶著濃濃的鼻音,如同一個撒嬌的孩子。
“這隻八哥或許還小。”素心輕輕回答。
“不說話的八哥留著何用。”他依然帶著笑意,雙手一用力,手中的小鳥連掙扎都沒有,就頹敗地落下了腦袋,一雙尚未來得及何上的眼睛,半開半閉著,他鬆手,滿地翠羽。
“殿下所料沒錯,皇上昨日聽見我和宮女對話,果然大發雷霆。今天獨孤公子又帶著殿下送的披風,皇上見到孤雅生前的裝扮,在大殿上就失控。丞相大人拿著獨孤公子放飛的白鴿,一口咬定他是望月樓派來的奸細。皇上非但不相信他的辯駁,還下令杖斃!”素心平靜地訴說著今天朝堂上發生的一切,南宮珏一邊微笑著聆聽,一邊將樹上的花瓣撕碎。一片春色中,絕美少年,和滿地殘瓣,還有一隻死鳥,透著異常的詭異。
“素心有些不明白,殿下那日還說遊戲這麼快結束就沒意思。為什麼昨日之後,殿下就改變決定,痛下殺手?”
“沒錯,我是覺得他死很可惜。難得這皇宮有人還想拿些陳年舊案出來娛樂。不過,他不該喚來望月樓的信鴿。凌霄閣主之前求我保他萬全,現在卻發現他和望月樓又有關係。江湖兩派最大的勢力他都勾搭上了,太貪心的人實在太危險。”南宮珏不動聲色的說道,心卻猛地抽痛了下。昨天,他真的把獨孤錦凰當成了孤雅,是和無相的對話讓他失態了?還是因為獨孤錦凰的確太像孤雅了,這的確太危險了,長這麼大,還沒有人讓他如此失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