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沉根本就沒有抵擋衛莊的任何攻擊,完全一副‘來殺我’的表情,當衛莊的劍抵上他的喉嚨,劃出一道血痕的時候,白沉的臉上依舊是燦爛無比的笑容。
衛莊第一次在白沉面前斂去了唇邊的笑意,眼底的殺氣猛然迸發,但是劍尖卻慢慢偏離了白沉的喉嚨。
“我從來都不知道師弟你這麼想死!”
“過獎,你忘記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嗎?你說當你能打贏我的時候,就會殺了我,現在是怎麼了?於心不忍嗎?”
“於心不忍?”衛莊彷彿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肆意的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這是我聽過最愚蠢的發言!不殺你,只是因為我不殺廢物!”
言畢,利劍入鞘,衛莊冷漠的轉身離開,沒有再給白沉一個眼神,只剩下白沉一個人對著身後那塊已經粉碎的巨石喃喃道:“所以說……我剛剛還是應該抵抗一下的?”
比試之後,白沉再次無奈的陷入了等死的生活,他發現他最近和‘等死’這件事特別有緣,在布蘭登堡的時候,他也做了同樣的事情。
“咳咳……嘔……”白沉看著手心大片的血跡,再一次深深嘆了口氣,如果不是自殺違反法則規定,他早就那麼做了,而且現在法則的規定這麼變態,說不定殺自己也會損失力量,因為殺自己也是殺,既然是同樣的生靈,自然不可能歸為例外。
白沉病重後,鮮少離開屋子,但是偶爾幾次出門後,他竟然發現他屋子的外面竟然變成了一塊塊耕地,雖然現在還不知道里面種的是什麼,但是這個景象已經足夠壯觀了。
這……這難道鬼谷子那老頭瘋了?終於打算自己種地,自給自足嗎?但是直到若干天后,他才終於知道,瘋的人是不是鬼谷子,而是衛莊。
“呵,師弟不是說嚮往田園的美好生活嗎?怎麼你屋子外多了這片田地後,還是死氣沉沉,師弟口是心非的本事果然讓人佩服。”
“……”白沉連吐漕的功夫都省了,沒有想到蓋聶離開之後,衛莊居然會抽風成這樣,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師哥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最近身體欠佳,所以無法耕種,以後再。”白沉翻了個身,繼續打起了瞌睡,衛莊愛怎樣就怎樣,這片地反正他是絕不會管的。
“種什麼?”
“哈?”白沉的思維慢了一拍,隨即才反映過來道:“仙人掌好了,不用澆水,怎麼養都養得活。”夠省力,完美的選擇。
“呵,果然像是師弟的作風。”
那天之後,白沉再也沒有管過那片地如何,衛莊也沒有再來找過他,倒是鬼谷子到訪了一次,而這一次,也是讓白沉非常不愉快的一次。
鬼谷子……呵,既然這就是你的本意,培養最強的弟子,那就如你的意又如何,只怕是……他最後用的手段,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承受,即使是鬼谷子也一樣。
“咳咳……”反正他本來就是要死的人了,演這一場也不算吃虧,那一晚,白沉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現的喝下了鬼谷子留給他的藥,鬼谷子知道他身體不好,平時的藥都是鬼谷子煎熬的,藥剛剛入臟腑,白沉就覺得渾身上下如火燒一般的疼痛,就彷彿連靈魂也在灼灼燃燒,不熄不滅。
“咳咳……咳咳……嘔……”黑色的血跡一灘又一彈的從口中滲出,白沉強忍著疼痛跌撞出了屋子,屋外,一片尚未發芽的田地,就好象在嘲笑著他曾經爛俗的演技。
冰冷的手指輕輕插入泥土之中,黑色的血跡灌溉著這片小小的田地,遠處一個黑影迅速靠近,不用回頭,白沉也知道那個人是衛莊,鬼谷子安排了那麼久,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出錯。
衛莊看到渾身染血的白沉,動作猛然一滯,皎潔的月色下,白沉精緻的側臉竟有些朦朧不清,黑色的血跡點點盛開在唇角和衣側,混合著幽幽的月光,彷彿散發著來自幽冥的氣息。
“咳咳……師哥,你現在看到了,我可是有在種田幹活的。”
“……”衛莊第一次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弱肉強食,這就是他認可的真理,身為強者,不應該有任何弱點,世界上沒有不可殺之人,只有因自己的懦弱而無法揮劍之人。
而他——衛莊,從來都不是那樣的人。
“師哥你應該明白的,殺了我,你就是鬼谷子真正的傳人,按照那老頭的話來說,就是你不需要弱點,可他實在太心急了,我本來就活不久,他卻執意要你親手殺我,恐怕是想測試師哥你的心……到底可以有多狠,咳咳……”
“只可惜他算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