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汀什麼都沒說,只是微笑著將早已冷卻的飯菜重新去加熱。那頓兩人相對,更像是宵夜的晚餐我是和著眼淚吞下的。所有的飯菜都掃蕩得乾乾淨淨,吃得飽到差點吐出來。無視別人的立場和對自己的重視而肆意妄為是禁物,如果讓那個悲劇再次重演,我……我實在很想一腳踹開車門,永遠和身邊的不良前輩說BYEBYE。
遺憾的是人作為獨立的個體,精神世界是無法脫離語言和文字相通的。齊藤先生完全體會不到我的想法,也絲毫沒有明白到身邊正坐著個處於臨界點的火藥桶,毫無危機感的繼續發言。
“第一次正式工作,要多注意自身的安全哪。”
“正式工作?安全?”
“是啊,簡單的說,我並不奢望你能幫什麼忙,只要你能確保自己完整無缺,活著回來就可以了。”
“耶?”
“可不是我危言聳聽哪,在你之前有好幾個傢伙都人仰馬翻,第一次出來做任務就落得重傷的下場。其中有一個在當天晚上就被醫生宣佈不治,還有一個終身殘疾。”
“……”
“對了,你還沒有武器吧?”
“武器?”
“嗯,看來是沒有了。這個給你吧。”
在用簡短的語言將我推進疑惑的深淵後,齊藤先生把右手從方向盤上移開,伸進了他的西裝內袋裡。
“哪,我的先借給你。過了今天后去向美鈴申請一把自己的,那個女人懶惰又沒責任感,不去索要她是不會主動幫你辦相關的證件的。”
整個攤開,伸到我面前的手掌上有一件銀白色的物體,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流動著美麗的光澤。從光滑明亮的外表來看,它顯然被經常使用,而且保養得很好。其高雅的工藝性和實用性由緊密結合,卻又不失美觀的各個部件表達出來。即使是再挑剔的專業人士,也一定會認為它是一件上品。
以上是我遊離於現實之外的感性所給出的評價,但尚且逗留在現實之內的理性則讓我目瞪口呆了三秒之久。經過一番努力,我才恢復了聲帶的功能,將驚愕化作慘叫表達出來。
“手,手,手,手槍!”
面前是一把標準的左輪。
“手,手,手,手槍!”
我大聲的慘叫,但與我一座之隔的齊藤先生卻還是帶著滿不在乎的表情。
“嗯,還是特別精改過的,穩定性和射程都比普通貨要好。如果讓第一次出任務的菜鳥用冷兵器就太可憐了,所以我才把它借給你。它的名字叫白之鷹……唔……中文應該是這樣說的吧?好像不太好聽……不管了,總之給我好好愛護,別弄壞了。”
“這,這是違法的啊!”
“違法?行業的特殊性嘛。別擔心,我們都是有持槍證的。至於你今天非法持有武器的事我是不會洩露出去的,儘管放心吧,哇哈哈哈哈!”
在對方肆無忌憚的大笑聲中,我小心翼翼的接過了銀白色的兇器。無論接下來的交談會向什麼方向發展,它的存在都有利於鞏固我的立場。
“那個……美鈴事務所是殺手集團嗎?”
我尚能儲存發問的動力是因為手中金屬的質感和滿膛的子彈帶來的少許安全感,最壞的情況下……過失殺人罪嗎?
齊藤先生沉默不語,然後側過頭來斜著眼睛瞄我。
“你這個傢伙,一個月來都幹了些什麼?從來沒有去翻過資料嗎?”
“沒有。”
我恐誠恐慌的回答到。由於我的性格里缺乏冒險心,所以對美鈴事務所的瞭解僅僅停留在‘事務所很大,美鈴社長的辦公室是生人勿近的禁區,三個健身房裡是靠近北面的那個裝置最好’這些基本的知識上。到現在為止也沒有過那種‘去陌生的區域探索一下吧’的想法。大概是從十七歲起就一直因為經濟條件低人一等而不知不覺培養起來的自制心,通常來說,我對拓寬自己的活動範圍興趣缺缺。如果把這一點化做更具體的例子的話,那就是我出門五公里就不認識路。因此也曾經被同學嘲笑為‘愛家的男人’。
“切,看來只好簡單的說明一下了。你們中國話裡有臨陣磨劍,不亮也利,和臨時抱神腳的講法吧?”
“是臨陣磨槍和臨時抱佛腳。”
我小心的糾正,但被對方嗤之以鼻。
“現在不是中文等級考試,總之你聽著就是了。”
“明白。”
“本事務所的全稱是天野美鈴除靈事務所,經營的範圍是掃除各種靈異現象。用中國和日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