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認我們都很懶。我們都有共同的默契,打算每年在過年前再徹底打掃一次就好了。不過,如果你自願拯救我們脫離和老鼠蟑螂同居的災難,我當然不會拒絕。”她停了停又問:“你要我教你什麼?”
安沛倫看看廚房、望望客廳,然後轉正腦袋。“能不能都教?”
喬以欣眨眨眼再撇撇嘴。
“好吧,一個連瓦斯爐都不會開的人,我又能期待你會其它什麼事。”她望向客廳。“那我就從頭教,每一樣都教,當作你什麼都不會來教,OK?如果什麼是你會的,你說一聲就好了,我會換另一樣教。”
於是,家事學徒正式上任,從吸塵器到拖把,還有抹布、菜瓜布、清潔劑、洗衣機、洗衣精,喬以欣細細講解每一樣東西的名稱、作用和用法。
教完之後,喬以欣發現一件很詭異的事。
從頭到尾,安沛倫都沒有喊停過,也就是說沒有一樣東西是他認識的,也沒有一件事是他會的。而且不管她解說什麼,他都是以一種“他從來沒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過這種名詞”的好奇神情來聆聽指教。
一個似乎從來沒有經歷過“生活”的人……
觀察著他小心翼翼地開始工作,喬以欣忍不往暗忖——
他到底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怪物啊?
“鏗鏘!”
‘第幾個?“
“十六。
“我想明天我最好去買些塑膠碗盤迴來比較好。”
“我同意。”
每個人都扭頭望著廚房方向,包括剛認識安沛倫的裘時彥。
“我建議晚上我們出門前叫他暫時歇手,免得我們回來時發現他把整個家都砸爛了。”何希玉不放心地說。
喬以欣聳聳肩。“我也不反對。”是她教安沛倫整理家務的,罪魁禍首是她,她當然不能反對。
“他會捨得歇手嗎?他似乎整理得正起勁哩!”江亦雷喃喃道。
大家互覷,而後廖如凱聳聳肩。
“算了,再砸也是砸爛廚房而已,反正我們又不常用廚房。”
雖說真的是砸壞了不少東西,但整個屋子也的確變得乾淨清爽了。不再是隨便走兩步就會踏死蟑螂先生或蟑螂太太而造成一堆蟑螂孤兒,也不會在偶爾探探廚房時發現老鼠家族正在開宴會,還順便吱叫兩聲警告人類不要來騷擾。尤其是廚房,不僅乾淨,而且也空蕩了不少。
對從來沒做過任何事的安沛他來說,這真是很新奇也很辛苦的經歷。
他儘量小心不要打壞東西——當然還是免不了,也很細心地清潔過每一個角落。他和頑強的廚房汙垢奮戰許久,也為了清理江亦雷的臥房而汗流泱背、腰痠背痛。
還趴在地上邊嘀咕邊颳著地上的口香糖、飯粒和各種各樣根本不知道是啥玩意兒造成的粘疤。
當然他付出的代價也不少,整整二十天後才清理完整個屋子,包括後面堆瞞垃圾雜物的院子。而他的手也傷痕累累,又是割傷,又是刮傷的。但是他很滿足,在他的想法裡,自己是以勞力換得在這兒的食住。
而廖如凱、何希玉和江亦雷也樂意得到一個免費菲傭,在大掃除大功告成的那個星期的禮拜天中午,他們特地買來烤鴨、燻雞,再加上一堆麵攤切來的小菜,說是要慰勞功臣,其實是想找個藉口大吃一頓。
大家圍在光潔瑩亮的餐桌上大吃大喝又大聊,裘時彥是陪客,只有喬以欣隱藏著莫名其妙的心疼感,默默為實沛倫夾雞、夾鴨、夾菜。
“你辛苦那麼久,應該多吃點。”
她說著,同時也注意到安沛倫似乎不擅於用筷子。其他人當然也注意到了,於是廖如凱漫不經心地問道:
“你以前不常用筷子嗎、
“我們都是吃西餐。”安沛倫脫口而出後才懊惱不已地低下頭。
“你在美國唸書,又不太會用筷子……”廖如凱沉吟。“你不會是生長在美國的富家子,為了某個原因離家出走的吧?”
安沛倫低頭無語。
“難怪!”喬以欣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難怪你什麼都不懂,原來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大少爺。”
“可是他很能幹啊。”江亦雷好心為安沛倫辯駁。“這個屋子從來沒這麼整潔過耶!”
何希玉嗤笑一聲。“那是因為我們從來沒整理過!”她轉臉。“喂,阿倫,你真的是富家少爺啊?”
安沛倫依然無語。
何希玉撇撇嘴。“好嘛,那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