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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的,我只好儘量幫他嘍。”

“是你帶他回來的?”

“是啊,當時他坐在基隆的地下道里,因為四天沒吃東西所以連站都站不起來了。我覺得他的氣質實在不像做乞丐的,所以就帶他回來,想幫他找個工作安定下來,不要再做乞丐了。”

“然後?”

“然後?”她聳聳肩。“然後我發現他實在無知的有點可笑,像他這樣的人想在這個社會生存還真需要一點,不、是很多運氣才行。”

“環境實在相差太多了。”他嘀咕。“一個需要被照顧,一個會照顧人,你們很自然的就相愛了,對吧?”

“我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不過,”她回頭大方地一笑。“我是第一次見面時就被他那分特殊的氣質吸引住了。”

“即使他是個乞丐?”

“即使他是個乞丐,那分氣質依然存在。”

安沛爾又凝視她的背影好一會兒。“你幾歲?”

“剛滿二十。”

“你……”他猶豫一下。“似乎很成熟懂事又很獨立自主。”

“沒辦法。”她說著將熱水沖人杯裡。“我是長女,在我們鄉下農家裡,長女要承擔的責任很多,包括家事和照顧弟妹。我家大大小小共有十三人,想想煮那樣一餐飯要費多少精神吧。我有六個弟妹,再想想幫他們一個個輪流洗澡、餵飯、處理糾紛、分配玩具、指導功課總共要花多少時間吧。還有洗全家人的衣服、整理房子……”

她將茶端給他。

“更不用提農忙時我還得下田去幫忙哩。”

他十分驚訝地望著她回到調理臺前繼續工作。

“要不是我大哥、二哥都結婚了,所以多了大嫂、二嫂可以幫忙,而且弟妹也都能照顧自己了,否則恐怕我爸媽還不一定會放我到北部來唸書哩。”

“你真的很能幹。”安沛爾忍不住讚道。

“還好啦,再苦也是習慣就好了。”

“至少你現在自由了。”他意有所指地說道。

她沉默了下,然後回過身來。“你願意放他自由嗎?”

他看了她一會兒。“你以為我不想嗎?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他的痛苦嗎?早在他開始準備的那一天我就猜到他早晚要逃掉的,但是我一直保持沉默的,不是嗎?我也希望他能逃得開呀。”

“那你為什麼還要來找他?”

他嘆氣。“他選擇的時機不對,有些事情一定要他出面解決才能了,否則大家都會有麻煩的。”

“譬如……”喬以欣遲疑地說。“英女皇和教堂的事嗎?”

安沛爾嚴肅地點點頭。

她回身攪動稀飯。“為什麼身處同樣的家庭,你不會痛苦,他卻會?”

“我跟他不一樣,不,應該說他跟我們大家都不一樣,所以爸媽將他當作……該怎麼形容呢?”他蹙眉想了想。“聚寶盆吧。他們將他當作聚寶盆般盡情地壓榨他,名利、權勢,只要他活著讓他們利用,他們就能有愈來愈高的名聲、愈來愈多的財富、愈來愈大的權勢。”他苦笑。“被利用的人沒一個是高興的吧?尤其是被利用的如此徹底。”

她回首向他。“他可以反抗啊。”

“反抗?”他嗤笑。“你應該感覺得出來,倫……呃、沛倫的個性相當溫和,而我父親……”他搖頭苦笑。“我父親是個尼祿型的暴君,沒有幾個人能在他的威嚴氣勢下不低頭的,幾乎只要他一瞪眼,我們就全身發抖了。在我家裡唯一能剋制我父親的只有我祖父而已,可惜他已去世了。”

暴君?就像她祖父那樣嗎?以為自己兇狠一點、說話大聲一點就可以吃定任何人嗎?全家就只有她和媽媽不怕祖父,因為她們有同樣一套應付他的辦法。

所以喬以欣只是撒撇嘴。

“那又怎麼樣?再兇惡也是要講道理的吧?如果他碰巧也是個不講道理的人,那就兇回去嘛,只要比他更兇他就沒轍啦。”

安沛爾搖搖頭。“你說的倒容易,你要是能直接面對他,我看你能做到幾分你自己說的。”

喬以欣笑笑沒說話。

安沛爾沉默了會兒。“我聽到你們在說……”他突然問。“聽說你們在存錢?”

“存錢結婚、買房子,然後生兩個寶寶,沛倫說他希望能早一點有孩子。再來就是開家小商店,只要夠維持生活就行了。閒暇時,我們唱唱歌、彈彈琴,不再跟音樂界有所牽扯,只是自我娛樂罷了,這是我們的理想生活。”

“你……”他頓了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