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認識的人?看你這樣子,這姑娘你應該也認識吧。”
“是,你確實認識。還記得幾年前阿楓出的那場車禍嗎,當時被撞的車裡是個女司機,後來癱瘓了。”
“你是說,那個叫蔣葶的女人?”
“對,就是她,阿楓現在的女朋友,就是她。你說,我媽能不跳腳嗎?她都快把家給拆了。”
段輕哲聽到這裡,不由沉默了下來。他抿著雙唇坐在那裡,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這事情,好像是越來越複雜了。”
35、清晨 。。。
段輕哲前腳剛離開腳,白忻卉後腳就搬了進來。她只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其他的什麼也沒帶。反正她在這個家住了很長時間,跟家裡人都處得很熟。底下的人對她的生活習慣也很清楚,大家相處起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阿延對她的到來表示了極大的喜悅,整天樂呵呵的,連飯都比平時多吃了幾口。因為少了嚴肅的段輕哲看管,阿延身上男孩子的天性展露無疑,那種平時顯少表露的頑皮、鬧騰、好搞破壞的性子全都暴露了出來。
白忻卉整天跟在這個好動男孩子的輪椅後頭,忙得真是頭暈眼花。她實在搞不明白,一個不到五歲的小男孩,精力怎麼可以如此旺盛,比她一個成年人都能折騰。偏偏這孩子還是個“斷腿兒”的,每天坐在輪椅裡滿屋子亂躥,那速度比她用兩條腿走得都要快。
剛來的時候阿延還比較收斂,文靜聽話裝乖孩子,時間長了跟家裡的傭人們都混熟了,大家對他也都不錯,就搞得他有些無所顧忌了。白忻卉有時候也想硬下心來好好教育他幾句,但一看到他那行動不便的腿,心就又軟了下來。
直到此刻她才深刻地意識到,一個家裡是多麼需要有個男人。這個男人可以成為遮風擋雨的堅實後盾,可以成為孩子成長道路上的標榜與指示,也可以讓女人有一個安定的心理環境。
這種過於深刻而複雜的想法,一般白天她是不會想到的。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給了工作和孩子,根本無暇去思考這麼深奧的問題。只有當夜深人靜大家都睡去時,她才會想起這煩人的問題。
她來的這幾天,一直是跟阿延一起睡的。小傢伙白天玩累了,晚上睡得很沉,還會輕輕地打呼。有時候一個轉身,就把半個身體掛在了白忻卉的身上,生生把她從睡夢中打醒。
當然她這幾天本來也睡得不太踏實。她總是有些擔心段輕哲的處境。雖然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對事情的處理有著絕對的信心,但那種不安的感覺,還是時刻縈繞在白忻卉的心頭。她終於發現,自己其實根本沒有放下這個男人。如果她真的和過去徹底道別了的話,她是不可能因為對方几天的徹夜不歸就如此心焦的。
也許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是把段輕哲當成了自己的丈夫,所以才會對他的處境格外關心。有時候夜深人靜被阿延吵醒後,她就會坐在床頭想事情,想的全是和段輕哲有關的事情。這樣思來又想去的,她的睡眠質量就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經常早上起不來,頂著兩個黑眼圈艱難地爬起來去上班。
幸好這樣的生活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段輕哲離開了大約四天,到那一週的週六早上便回來了。
嚴格地來說,他是週五凌晨回來的。當時大約是早上四五點的樣子,他回到家後實在太累,也顧不得跟傭人們打招呼,就徑直開門進了客廳。
他疲倦地靠在沙發上,連燈都沒有開,就藉著窗外的路燈整理自己的領帶。他本來是想把領帶拿下來,然後回房去洗澡睡覺。可是連日來的工作和缺少睡眠讓他精神非常不濟,一隻手明明還扯在領帶上,身體就已經不受控制地滑倒了下去。
於是他就這麼在沙發上,和衣睡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早上常姐起床做早飯了,才發現他。常姐本來想叫醒他,沒料到阿延已經從房裡自己出來了,拄著兩根小柺杖一瘸一拐地就過來了。
他那走路的樣子在外人看來相當嚇人,似乎隨時要摔倒一樣。雖然他本人並不覺得,還高興地衝常姐直樂:“常姐我餓了,有沒有東西吃啊?”
常姐一聽這話,立馬兩手一拍去給他做早飯,轉身就把睡在沙發上的段輕哲給忘了。阿延一個人慢悠悠地走到沙發邊,剛準備坐下看會卡通片,突然就發現自己朝思暮想的爸爸正睡在自己身邊。
這一發現讓他吃驚不小,呆愣了好幾秒都沒反應過來。他剛起床,腦子還不太夠用,有些轉不過彎兒來。直勾勾地盯著段輕哲疲倦的側臉看了好久,才伸出手來去摸他的臉頰。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