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柔一陣毛骨悚然,它……它居然沿著凳子爬上來了,它……在嗅她的衣服,她不能跑,不能動,甚至不能喊,她咬著牙關,老鼠奶奶,老鼠爺爺,你就不要再爬上來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她不覺得冷了,渾身冒著熱汗,她的神情萬分驚悚,渾身的毛孔都在跳著熱舞,一會緊縮,一會擴張,她的臉色彷彿見鬼了一般的蒼白。
它……它沿著手臂爬上來了!手臂癢嗖嗖的,它的小爪子輕輕抓著她的衣服,它爬到了手掌根的傷口上,它嗅到了血漬!!雨柔的眼裡的驚恐無限放大,那隻黑漆漆的小東西居然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它會不會給她一口?然後把那些病菌都傳播給她?她要是死在一隻老鼠的手裡,那簡直是奇恥大辱!
七公子沒有如願去休息,半途被皇上給喊去議事了,之後他又不得不回去找雨柔,為了保險起見,他先去了藥帳看看還在不在,當他掀起簾子的時候,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一隻老鼠被她捧在手上,她滿頭大汗,眼淚啪嗒啪嗒一滴滴在掉。
終於看到有人來了,雨柔的眼淚掉得更猛了,她除了能掉眼淚,想不出其他的折了。
七公子走近換了根蠟燭道:“沒想到你對老鼠感情挺深,還對著它流眼淚。”
流你個鬼!她心裡都暴粗口了,你就存心的!
“走吧,皇上傳你去有事商議。”七公子扭頭猛得看到老鼠在她的手掌心舔血,他手指收張之間一道勁風疾馳而出,老鼠還沒發出聲音,就趴在雨柔的手上不動了。
雨柔的眼淚掉得更猛了,比起活老鼠,這隻死老鼠更讓她崩潰。
七公子想起來了,她是被點了穴?他就說她怎麼一聲不吭,隔了這麼長的時間回來還保持著這個姿勢。他一點都不覺得慚愧,在她肩頭點按了一下。
雨柔立馬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將死老鼠往七公子身上扔去。
七公子驚慌地往後退了一步,他覺得耳朵嗡嗡作響,一隻老鼠至於讓她怕成這樣嗎?他像重新認識她一般蹙著眉頭不滿地望著她,道:“閉嘴!別喊了。不就一隻老鼠!”
雨柔果斷閉嘴,擦了擦眼淚:“你讓一隻老鼠在你身上爬來爬去試試看!”她慌忙將手浸入水盆裡,一陣鑽心的疼襲來,她不由得發出一聲嘶的聲音,忍住了。
她洗了好幾遍的手,然後溼漉漉的,她咬著牙,憤怒地看了七公子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
被雨柔這麼一叫,他疲憊不堪的身子也感受到了心悸,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本王故意的,那又如何?”
“卑鄙無恥小雞肚腸睚眥必報!你的心胸和你的身高成反比!”她衝上去將溼漉漉的手往他的胸口蹭了蹭。雖然是黑衣服,但是也給烙上了兩個爪印!
七公子看了眼自己的胸口,頓時山崩了般,這個可惡的女人,居然拿他的胸口當抹布,更可恨的是那手剛才還爬過老鼠!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的臉色黑得要命。他重重按住她的雙肩,彷彿要將她撕開般,他隱忍著各種毛骨悚然的不適,逼近她。
雨柔鎮定地道:“剛才我就是這種感覺!現在你也嚐到了。請記住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要是敢欺負我,我也絕對讓你感同身受!”
七公子快要將她的肩膀給揉碎了,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慢慢放開手,他的雙眼彷彿要刺穿她的清澈,扎入她的心裡,將她看清楚,他沒有發怒,拿起桌上的藥膏,替她抹上,又找來紗布,纏上。他蹲了下來,遲疑了一翻,掀起她的裙襬,抓住她的腳踝:“不準踢我,我替你上藥。”
他的力道很大,抓住了她的腳踝,抬起來擱在他的腿上,用手肘子按住,很輕地擦去她膝蓋上的泥土血跡,輕輕塗上了傷藥,又用紗布裹好,速度很利落。他是真心怕雨柔就這麼一腳踢過來的,所以他防備著按住了她,她的腳踝細滑,他一個手掌就可以輕鬆捏住,這種感覺很奇特,他說不上來。
雨柔不由得傻了,她半天沒回過神來,剛才他還凶神惡煞地,這回,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看他抓著她的腳踝輕柔地給她的膝蓋敷藥,她的臉不由得一陣火燙,這……這究竟怎麼了?這種紆尊降貴之事他向來不屑為之的。
“我不是故意的。”他抬起頭看著她道,“我很困,腦袋不清楚,忘了點過你的穴道。”
雨柔看到他雙眼佈滿血絲,心裡慚愧起來,他去找豬剛剛回來,天色有這麼晚了還來找她,果然是她腦袋還處於打結的狀態,沒有考慮到他。她頓時收斂了刺,也真誠地道:“對不起。我也沒有考慮到你很累,我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