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一介遊方散修,自號玄真子。”
“好,玄真先生有禮了。你既然是一介散修,講起話來,卻怎麼跟自詡名門正派的那些人面獸心之徒一般?我們族人雖教化未深,但交朋結友從無二心。家中老祖公自幼教我,看得順眼就誠心去結交,看不順眼就儘早除去此人,免得將來遭其禍害。玄真先生替祁昭擋劍,祁昭便看先生順眼,那就是盡信先生的,還望先生也莫要猜疑祁昭暗存了什麼算計,免得叫人家失望才好。拿你們中原人士的酸腐之辭來說,便是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俞和啞然失笑,他本想裝得老成,可卻反倒被一個小姑娘給說教了,他默默的心中一嘆,拱手對祁昭一揖道:“貧道多年來獨身行走,歷盡艱險詭譎,看多了人心叵測,所以落下了個對生人提防戒備的毛病,還盼祁姑娘莫要見怪才好。”
祁昭展顏一笑:“原是如此,先生獨自修行,自然當須處處謹慎。其實我西南滇地風景壯麗,天材地寶迭出,更多的是渺無人煙的仙山靈澤。先生大可落足於此,開闢洞府修行。若是先生不嫌棄,祁昭願引先生做我養毒教的客卿上師,即便先生將來有意自起山門,開宗立派,我養毒教也會鼎力支援。”
俞和搖了搖頭:“閒雲野鶴慣了,倒是歇不住腳。祁姑娘此言我會記在心中,待此間事了,容我細細思量,再做打算。”
“也好。”祁昭忽然舉起了纖纖玉手,掌心對著俞和一晃道,“如此你我擊掌為誓,共謀盡退,力爭仙府機緣。”
俞和看了看祁昭那支細軟如凝脂的小手,一時間不知究竟該不該伸掌與她相擊。男女授受不親,這年輕女子的柔荑,豈是隨便能碰的?更何況是養毒教少女的手掌,碰過之後實在是禍福難料。
不過看祁昭那雙目中的一片純真,俞和心中遲疑了片刻,終還是舉起了手,朝祁昭的手掌擊去。只是暗暗把五行真炁氣運到手腕處,留神戒備這一擊掌之後可能發生的諸般變故。
兩隻手掌剛要相擊,就聽遠處天際忽有人大笑而來,滾滾聲浪震得天雲四散。
“祁昭妹子與人暗地裡結盟,這等好事,怎能少得了我木元昌?養毒教與百越教齊心協力,自當無往而不利,湖底仙府福緣註定是我西南魔宗的囊中之物!”
俞和轉頭一望,就見那先前被木拙子一掌玄火震懾的百越教司蠱修士,帶著他的九位同門踏風而來。這位名喚木元昌的司蠱修士徑自落到了祁昭面前,笑嘻嘻的伸出手掌,就想去拍祁昭的手,可小姑娘把杏眼一翻,那纖纖玉指上登時便有一層五彩煙嵐浮動。木元昌臉sè驟變,那一隻手硬生生的僵住,不敢再拍實了祁昭的手掌。
他尷尬的笑笑,縮回了手,自己把雙手連連搓動,臉上陪著殷勤的笑,看著祁昭。那九位百越教弟子一字排開,緊緊隨扈在木元昌的身後。倒好似一堵人牆,恰恰將俞和與那木元昌與祁昭兩人隔開。其中被俞和一劍斬落了手掌的兩個百越教修士面皮鐵青,胸口jùliè的欺負著,似乎在竭力壓制著滿腔殺機。
祁昭看這陣勢,自嘆了口氣。
她有心拉攏俞和,卻不想這木元昌不請自來。百越教和養毒教一修蠱一修毒,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同屬西南魔宗,兩派卻也素不交惡。這木元昌既然來了,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更不好直接冷言冷語斥他離去。
小姑娘心思細密,自然知道這位百越教最年輕的司蠱木元昌對她早存了愛慕之心,甚至還幾番託人暗示,想同她結成道侶,但祁昭卻一直不肯應諾。有此一層感情在,木元昌明裡暗裡,都不會為難與她,這次撫仙湖之事,祁昭看正是木元昌帶人前來,心中早不將百越教當做敵人相處。
不過祁昭倒是不願與木元昌同進退,一來是這木元昌xìng子糾纏,只要見了祁昭當面,就渾身沒個正經,總是嬉皮笑臉的與她調笑,弄得好似個油嘴滑舌的紈絝子弟一般。祁昭出身莽莽山林,生xìng剛烈果敢,木元昌這副樣子,惹得她頗為不喜。二來是木元昌一身蠱術雖然jīng湛,盡得百越教的真傳,但自小被門中師長百般寵溺,幾乎沒什麼爭鬥廝殺的歷練,與人當真鬥起法來,還打不過祁昭。在西南盛傳的滇地十傑中,錄有魔宗年輕修士三人,養毒教祁昭名列第四,而百越教木元昌不過區區第九,小姑娘很有些看不起他,故也因此緣故,不肯於木元昌結為道侶。
“木師兄,你我同屬西南魔宗,本就是同氣連枝,何須結盟?”藍衫少女半嗔半笑的道,“玄真先生劍術高絕,一人一劍打退了木拙子,重創鉅顱子。我與他結盟,豈不正是為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