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者氣勢。
桌上還有幾壇酒,一把劍。
南苧一身月白衣衫,此刻正隨意地倚臥在那株梨花樹的一枝橫伸出來的枝幹上,眉梢眼角透著慵懶,似有醉意。喝完了一壺,手垂下來將空壺遞給下面的人,口中稱那人:“暄夜。”
暄夜接過,抬眼瞥了眼南苧,眼色變得稍稍柔和,聲音卻依舊冰冷,放下杯子說道:“別喝了,我們比劍吧。”
南苧興致頗好,聽到此言,手上使力一撐坐起,探手摺下一枝梨花翻手已化作長劍。一躍騰空,白衫飄蕩,半空旋身尚未落地,暄夜已經手腕一抖,化出萬朵劍花向南苧迎去。
兩人即興切磋,都是點到即止,沒用什麼玄門法術,只意在拆招解招,你來我往,神色隨意,看來如此鬥劍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那兩人覺得此事尋常,而這場景在小魚看來卻有些震撼,他前世也是學過劍法的,雖然只是皮毛,卻也看得出面前兩人的深淺。
一個行雲流水,一個落雁驚鴻,一個綿裡藏針,一個天衣無縫。一白一藍兩道身影纏鬥難解,時而迅疾如雨打飛花,時而飛縱如摘星逐月,電光火石間就過了十幾個回合。
兩人就如同心有靈犀一般,總能猜到對方的招式,總能探查出下一刻的心意。白光藍影,虛實交錯,快捷勝似閃電。到了後來,小魚早已分不清兩人身形更記不住招式,心中只剩喟嘆:這樣的身手,就算不用法術,在人間也是數一數二了吧。若是能在被人拆穿身份前把師父這套劍術先學會了,即便修不了仙,只是混跡凡塵,應該也足夠她遊走人間,揚名立萬,除惡揚善,一展抱負了。
小魚躡足走到一株小樹後偷看,百招過後,終於看出些眉目,兩人相比,各有千秋,藍影罡風凌厲,白影氣度從容。無論藍影招數如何多變,到白影這邊總能迎刃而解,明顯還是白影占著上風。
小魚一邊看著,一邊心裡竊喜自己運氣太好,拜了一個如此好本事的師父,對南苧的敬仰不知不覺又多了幾分,恨不得當下就抱住南苧大腿求他趕快把知道的東西全數都傳給自己。
那兩人纏鬥了一陣,最後同時分開,南苧提著一壺酒旋身躍上梨樹,仰頭灌了一口,再低頭眯眼看著暄夜笑著調侃:“好酒須盡歡,論劍須盡興,你閉關這麼久才出來,還當你又長了多少本事,原來還是這麼幾招,難道只是長了幾兩龍肉不成?”說話時眼波流轉,跟之前給小魚留下的淡泊清冷的印象差距甚大。
一陣清風拂過,落英繽紛之中,南苧那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配上這一襲隨風輕擺的月白衣衫,美得如夢似幻,讓人挪不開眼,這一幕,冷不丁地撞進了小魚的心裡,再也揮之不去。
暄夜此時也剛剛將目光從南苧身上移開,默默坐在樹下單手旋著酒杯,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小魚忽然有種感覺,這個人,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小魚正在偷窺,南苧忽然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小魚身上,小魚心頭一跳。南苧卻收了笑容,擺出一副嚴師的樣子問道:“魚兒,剛才為師的劍法,可看出了什麼?”
小魚忽然被師父點名,心慌了一下,眨眨眼回了回神才道:“呃……魚兒不懂劍法,不過看師父的劍招,自然隨意,沒有定式,只是行於所當行,止於所不可不止。”頓了頓,又加了句“仿若行雲流水……不知師父使的是什麼劍法,能教教徒兒嗎?”
“你倒是說出了這劍法的本質。這套劍法的名字就叫流雲劍。”南苧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些笑意,言語之中也頗有些讚賞意味,心中對這個徒弟很是滿意,年紀雖小,卻有勇氣下水救人,心地善良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心思也很敏銳,只看一遍就能一語中的,此前還從未聽到有見微弟子能說出小魚今天這番話來。他不知道其實小魚最後這句只是刻意奉承了一下,卻歪打正著說出了劍法的名字,而別的小弟子也只在山中慶典時才有機會看到他,又哪裡有機會隨意欣賞品評這位平日裡高高在上的掌門師尊的劍法。
暄夜坐在樹下拭劍,聽到此言,也抬眼看了看小魚,眼中免不了洩露出一絲驚訝。一個八歲的小孩子,洞察力卻如此驚人,竟能準確看出這套劍法的劍意,這個娃娃倒不可小覷。
南苧接著道:“這套劍法亦可用來修身養性。你若想學,為師改日教你。”
小魚大喜,忙長跪一旁道:“多謝師父。”
暄夜看了眼南苧,一壺酒又空了,冷冷道:“你這麼喝下去,一會兒就醉了。”伸手將南苧手中酒壺拿開。
南苧仰臉閉著眼睛答:“難得有閒,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