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子起身,去廚房拿了早上熬的雞湯,回了房間,見徐厚才死豬一樣倒在床上,心知他定時身體透支,緩不過這口氣來,淡淡笑道,“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躺床上了?”
“有些泛力,躺躺便好!”徐厚才虛弱道。
他也是許久沒這麼盡興,蘭花又曲意奉迎,妖精一樣纏著他,差點要了他的老命,如今想起,竟是回味無窮,心潮澎湃,恨不得再來上一回。
“想來是累了,喏,給你端了碗雞湯,趁熱喝了,好好休息休息!”
徐厚才簡直受寵若驚,忙起身喝了雞湯,心裡服帖的,又倒床上睡去,若他仔細看,便能看見徐婆子眼中的恨和算計,可他滿心沉浸在和蘭花廝混的曼妙裡,哪裡會看徐婆子此刻臉色。
“對了,我打算明兒帶冬青回一趟孃家,你去嗎?”
徐厚才聞言,翻過了身,“還帶誰去?”
“就帶冬青!”
徐厚才心思微轉,“那我就不去了,你帶著冬青去吧,路上小心些,早日回來!”
惡婆娘終於要走了,想到蘭花白花花嬌嫩的身子,徐厚才心中竊喜,嘴角掛笑心滿意足睡去。
“嗯!”
徐婆子看著徐厚才睡去,立在床邊,手中還端著空碗,對徐厚才不是沒有感情,只是這感情在這些年的背叛之中早已消磨殆盡,有的只是怨懟,滿腔怒火禁不起丁點火星,一旦有了星星之火,便會燎原,讓徐厚才燒成灰燼。
為了自己的兒子,徐婆子真真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
周旺財在家中吧嗒吧嗒抽著眼,兒媳婦邱氏抱著三歲孫子周興在外面玩,兩人說著話,周興樂呵呵的直笑,要是以前周旺財也會跟著笑,可如今他實在笑不出來,滿嘴的火泡,吃什麼都疼的要死,晚上睡不好,總是噩夢,夢中週二郎爹孃陰沉恐怖的臉,聲聲淒厲叫他償命,那伸過來的手白骨森森,直掐得他心慌,喘不過氣來。
如今週二郎要修大屋,他去看個,屋子修得很大,只要修好了,在這個周家村便是獨一份。
在屋子裡轉來轉去,抽了幾口煙,心慌更甚,走出屋子,孫子周興忙跑上前,“阿爺,週二郎家修房子了,修得比我們家還大,阿爺,我們也修新房子吧,修得比周二郎家更大,好不好?”
周旺財這會子最聽不得週二郎三字,聽孫子嘰嘰喳喳,更是心浮氣躁,推開周興,呵斥道,“小孩子家家懂什麼?”
周興只有三歲,哪裡經得起周旺財這一推,摔倒在地,後腦勺生生裝在屋簷下的凳角上,痛的他嗚嗚哭了起來,邱氏連忙上前抱住周興,“摔哪兒了,娘看看!”卻不敢忤逆周旺財。
周旺財聽周興哭,更鬧心,怒喝一聲,“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拂袖出門,直接往柳寡婦家走去。
邱氏哄著周興,卻見周興後腦勺一個血窟窿,血往外冒,嚇得她三魂七魄差點沒了,大喊,“娘,娘,你快過來,興兒腦袋摔破了!”
周田氏在後屋餵雞,聽到周興哭聲、周旺財怒罵聲便放下籃子出來,又聽得兒媳婦邱氏大喊,嚇得她差點沒暈厥過去,跑出屋子見周興後腦勺血流不止,差點沒嚇死她,“天啊,怎麼會這樣子,你怎麼看孩子的?”
抱著孩子心啊、肝啊喊個不停。
“不是我,娘,是爹推了興兒,撞在凳角上了,嗚嗚,娘,怎麼辦怎麼辦?”
邱氏嚇壞了,這個家從來沒她說話的地方,她真怕周興有個三長兩短,她鐵定被休。
“愣著做什麼,快拿東西捂住,你爹呢?”周田氏吼著,臉嚇得慘白,一絲血色都沒有。
“剛剛出去了……”
“這作死的老東西!”
周田氏怒罵一聲,把周興塞到邱氏懷中,起身跑了出去,邱氏更是六神無主,拿了衣裳捂住周興後腦勺,哄著周興不要哭,“沒事的,沒事的,阿爺一會就回來了,等阿爺回來就帶興兒去看大夫,興兒會沒事的,不要怕啊,娘在的,在的!”
柳寡婦正歪在竹子編的躺椅上,磕著瓜子,三十多歲的柳寡婦妖嬈嫵媚,腰細胸挺臀翹,手中有銀錢,日子過的滋潤,看起來不足三十,見周旺財進屋來,眉挑了挑,慵懶道,“來了!”
周旺財淡淡嗯了聲,坐到柳寡婦身邊,見柳寡婦這樣子,心猿意馬,手便伸了過去,柳寡婦伸手抓住周旺財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衝周旺財笑的花枝亂顫。
“妖精!”
“妖精就要吃了你,可願意被妖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