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和翠枝見狀慌忙迎了上來,兩人異口同聲叫著:“姑娘,這是怎麼了?”
念惜默默擦去眼淚,臉上露出悽苦一笑:“沒什麼,王爺晚上要過來,你們去準備一些食材和廚房知會一聲,他喜歡吃清淡的,晚上我親自做些他愛吃的菜。”
翠枝見姑娘哭了,她也忍不住哭了起來,邊哭邊道:“姑娘這麼好的人,王爺為什麼要惹姑娘哭呢?王爺不是很喜歡姑娘的嗎?”
紅袖見兩個人哭,便勸慰道:“興許是王爺公事繁忙,才會說重了些,姑娘,我們趕緊去準備吧,今天晚上姑娘可要加把勁,如果能留住王爺宿在桃園就有機會了。”
書房裡頭,王爺看軍務摺子,小春在一邊奮筆疾書,念惜的糕點她毫不客氣地吃在嘴裡,一面誇讚:“好吃!你剛才那麼兇幹什麼,美女都被你嚇哭了。”
七公子面若寒霜,冷聲道:“若不如此,她便天天繞在身邊,本王看著煩。”
他頓了頓,又道,“在認識你之後,本王覺得,其實女人也應該有理想,也可做許多事,而不只是取悅男人。”
“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啊?念惜這樣的女孩以夫君為天,她這一輩子的理想就是嫁個心愛的男人,然後一輩子好好伺候他,多少男人求都求不來,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七公子沉思:“要找個伺候的人何其簡單,若要找個心心相惜能等同交流的何其難。”
春花笑了笑:“人各有志。如果我是男人,我會娶念惜那樣的女人,而不會娶春花那樣的,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七公子遠目:“你倒是頗有自知之明。”
春花放下筆,搓了搓手,厚顏無恥地承認:“那是當然的,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量力而行嘛。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閣下。”
七公子:“說吧。”
春花想了想:“你現在覺得念惜煩,那麼從前你喜歡她什麼?”
“容貌,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被她的姿容驚呆了,覺得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女人。”七公子回想起那一幕人面桃花相映紅依然印象深刻。
春花點點頭,大冬瓜很是誠實,於是繼續問:“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以你的性格應該不會只覺得她漂亮就愛上她吧,那麼後來你又發現了什麼值得你心動的地方?”
七公子微微攢了攢眉頭,搜尋枯腸一般:“其實……我和映蓉之間的回憶並不多,相見相戀都十分隱晦,也未曾深入談及什麼,無非就是吟詩論畫這些風雅之事。大體上覺得她知書達禮,心地善良,懂得進退,當時我覺得一個漂亮的女人能夠像映蓉這樣已經足以娶回家裡擺著了。”
春花驚訝地看著他:“娶回家裡擺著?我怎麼覺得你像是看到了一件美妙的商品,然後覺得合適就買回家裡擱著的感覺,心情好的時候賞玩賞玩,看膩了就由它揚灰?”
七公子:“差不多便是這樣。”
春花對七公子的認識又提高了一個境界:“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女人是人,不是物品,她有思想,有感情,有血肉,也會難過,更會生老病死,她也會寂寞,也希望有人疼愛,你娶媳婦就抱著這樣的心態??”
七公子一臉有何不可的神情:“至少從前是如此。”
他從小在宮裡看官了人情冷暖,女人在他眼中根本等同於物品,可以隨意被犧牲,為了吸引男人的注意,使勁渾身解數,乏味得很,母妃也是受了一輩子的苦,她從來不抗爭,當然抗爭也於事無補,所以他不想娶很多女人,免得她們重蹈母妃的覆轍,他印象當中娶個乖巧的王妃充充門面,只要她乖乖的在家裡擺著,他會給她最好的照顧,她可以不必爭寵,沒有迫害,安度一生。
可是他遇到雨柔之後,他就遭遇了強烈的衝擊,和她慢慢接觸,溝通之後發現女人,其實也是人,也需要被尊重,女人也可以鐵骨錚錚,也可以勇敢,更可以臨危不亂,她也可以做到男人做的事,甚至男人不能做的事她也做到了。而春花雖然沒有了雨柔的記憶,但是她有自己的人生計劃,就好像軍事佈防一般,可以不依靠男人生存下去,她可以坦然並且理所當然與他並肩站在一起,並且她還相當有趣,更沒有喪失身為女人的柔美與羞怯,這樣的女人不是可以擺在家裡的,她是可以共同生活暢遊天下的,與之共度一生應該不會覺得乏味吧?
他眼神曖昧地瞧著春花,很期待自己是否會厭倦她,越相處越覺得還有太多不瞭解,她的思維很奇怪,就比如她會突然用好學的姿態向他請教,自己對念惜的從前和現在究竟有何不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