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上天給我開了個莫大的玩笑。
過去的
“路路……”汪東顯然是看到我了,轉過來輕聲的呼喚我,帶著一點不確定,隨後唇邊又露出一點笑容,清雅溫和的一如第一次見面。
我十分酸的想到了一句被人用爛了的話:人生若只如初見……
暗暗在衣袋裡捏了一下手,笑了笑,我走過去,問:“你找我?”
他輕輕點了點頭:“能出去聊聊麼?”
我笑著抬起腳比劃了一下腳上的拖鞋,然後再搖頭開口:“剛剛出來的急了,沒換鞋,你有什麼事麼?”
他微微有些愕然,不過很快調整過來:“是,有事。”
“可我不想換鞋。”我故意的,只想看他為難的樣子,即使知道真正的放下遠不該是這樣,可我也沒打算放下過,在他準備開口前,我指了指一邊的花臺角落:“要聊就坐這吧,反正這裡每天都有很多戀人坐在這依依不捨的聊天,應該很乾淨……”隨即又笑眯眯的說,“呀,我怎麼忘了,以前你送我回來過,肯定知道這些的?唔……只能說你離開的日子,這個風俗沒變過吧。”
我看著他,他瞳仁的顏色稍稍變深了一點,臉上也不再那般平靜,可最終他輕嘆一聲,率先到花臺邊坐下了。
他究竟有什麼要給我說呢?明明知道留下來只會被我奚落,還這樣忍著……
真是莫名其妙。
不管是他還是我。
想了想,我也坐了過去,大方的在他身邊15cm的地方坐下,隱隱還是覺得鼻間停留著他身上清爽的肥皂香氣,聞著聞著突然覺得眼睛有些澀澀的,所以我先開口:“為什麼回來?這個時候總不至於你們學校放假吧?”
“我休學了。”他語氣很平淡。
“什麼?休學?”無論他語氣多平淡,我都被驚住了,“你怎麼能休學呢?”
汪東的目光對上我的,剎那又錯開,“我媽媽……身體不是很好,雖然她極力想瞞我,但我還是知道了,所以我回來。”
我心裡的情緒一時有些複雜,輕鬆有之,慶幸有之,失落有之,想到汪東母親的樣子,那個清貧卻驕傲的女人,那個幾乎指著我鼻子讓我離開她兒子的女人,感覺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滄海桑田。
“她還好麼?”想了想,遲疑著問。
他聲音中有了點強自壓抑的悲傷,“不大好……癌症末期,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我伸手猶豫良久,最後還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
他身子微不可查的震了一下,隨即渾身僵硬,他側過頭來看我,臉上的哀慟一點點消失,化為一種迷怔,開口,輕聲喃喃:“路路。”
我尷尬的轉了目光,收回自己的手,目光閃爍:“……你應該寸步不離去好好照顧她。”
“可惜她不領我的情,看見我她只會怒斥我不爭氣,分不清什麼是大事什麼是小事,吵著鬧著要出院……卻忘了她三天前才因為昏迷從家裡被送到醫院。”他語調有些故作輕鬆,卻顯然已從剛才的迷怔中回過神來。
“像是你媽媽的風格。”我順口接了一句,卻又覺得不太禮貌,想了想,決定換個話題:“你也是這兩天才回來的麼?”
“快一個星期了。”
“哦。”
“路路,你……現在……”
我有些不耐他的吞吞吐吐,便截斷他的話:“我很好。”
“你瘦了,臉上還有……”
“還有粉色的痘印是吧?我才發過水痘,還沒好全,至於瘦,估計也是因為這場病,不過好啊,我以前費那麼大的功夫都沒瘦下來,現在老天爺成全我……”
“路路,我走的時候……”
“都過去了!”我目光迅疾鎖住他,更快的截住他的話,語氣也變得有些衝了,這時候我回味過來,或許這才是我心中不能去揭的傷疤,比較起來,那種若有若無帶著過往回憶的曖昧,以及提起她母親時情緒的複雜都成了小兒科。
他慘然笑了笑,笑得如此蒼白,我則轉回目光,站起來想走,因為知道再呆下去我不會哭也會流淚……可我剛剛腳剛剛踩上樓梯,手就被人拉住了,我低頭,想掙扎,卻聽汪東清朗的聲音帶著苦痛說,“路路,我不敢奢求你等我,你知道麼?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你的眼神,面對你的傷心,我無法保證給你幸福,你明白麼?我一直……”
“可你知道麼?等你至少是個夢,如果你讓我等,至少你允許我等……那都是我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