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擺開,放上些乾果糕點,溫上酒水,在王家僕人的引導下,陸陸續續的有人結隊而來,很快,後院就熱鬧了起來。
這些門人路客大抵是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文文氣氣,小口細酌;另一部分粗獷豪放,大口鯨吞,喝到爽快的時候,大呼大叫,引得眾人注目。
不過,還有一小部分人,就是李清兩人這樣的,剛加入,不熟稔,坐在兩堆人中間,自個兒說著些小話儂語。
因為李霖芷的緣故,兩人還是在靠近那些粗放人的旁邊,在奴僕的引導下,在中排坐下。
這一坐下,就引得旁人注目了——也不知這兩人何德何能,浦一進來,就坐到了中排!
坐在兩人前邊的向兩人舉杯示意,也不介懷,坐在後面的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在這王家宴上的排序,本來就有講究,兩人無有功德,看起來又瘦弱不堪,也不是什麼大能之輩,挑樑子的自然也就來了。
一個麻衣橫肉、刀痕貫臉的大漢走上前來,腳一跺,打斷了還在說話的兩人。
周圍的人,看著有人出頭挑事,也安靜了下來。
只有那些文人騷客,皺了皺眉頭,道了聲:有辱斯文,卻也目不轉睛的看著中間事態的發展,有的興致來了,還因酒打起賭來。
旁邊的下人,也是看好戲的圍觀著——這種事情每年都有那麼幾次,只要不鬧大了、鬧出人命損傷來,他們是不管的。
一時間,李清兩人所在的地方,成了眾人的焦點。
“兀那鳥廝賊人,這中間也是你們坐的?”
“地方不是讓人坐的,那是用來幹什麼的?”李清還迷糊著,有些莫名其妙。
“地方自然是人坐的,卻不是你們這樣白臉細皮的小崽子能做得了的!”
這話一說出來,全場鬨然!
另一邊的那些文弱書生,不少都是漲紅了臉——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麼?!
這蠻漢,還當真不會說話!李清心裡想著,有壞笑的擠兌:“我這樣細皮嫩肉的人不坐這裡,那要坐到哪裡去?!”
旁邊的是聽了,心裡暗道:也不是甚麼好貨!
那些粗漢看著另一邊的斯文人青了臉,到也聽得有趣,也沒有人去理會中間的蠻漢事後會被那些文人如何口誅筆伐。
蠻漢倒也不是真蠢,話一出口,就發覺有些不對勁了。自覺嘴皮上的功夫不行,也不管其他,直接上前,就要動手。
“你——你、你想幹什麼?!”李清做出一副弱弱的模樣。
旁邊以為李清要硬氣一番的人,看得跌了一地的眼睛。
不過,也有明眼人看到李清旁邊仍細細的嚼著糕點,一臉從容的看著中間兩人的少女,心裡也明白了幾分。
“我要……”
“你、你要幹什麼,難道要劫財?”李清不等他說完,大聲叫到,又哆哆嗦嗦的從衣兜裡摸出個銅板出來,“吶,這是最後一個了,這可是俺娘給俺買餅吃的……”
“不要?難道、難道你是要劫色?!”李清捂緊衣服,一臉怕怕。
這時,旁邊即便再粗神經的人,也知道中間的少年人不過是在戲耍那蠻漢,頓時鬨堂大笑!其中有幾人,後怕不已——幸虧沒有一時衝動,不然,丟臉的就是他們了。…;
“哇——”大漢滿臉通紅,大叫一聲,撲將了上來!
“救命啊!”李清看似狼狽一躲,便讓開了身。
兩人都大叫著,一前一後追逃,周圍人紛紛移開案几。
後面一人,如一隻肥碩笨拙的大蛤蟆一樣,不時前撲,狼狽不堪;前面逃得人,身形靈動,在不大的空間裡面,兜著圈子,總能險之又險的避讓開來。
本來還嬉笑的人,漸漸也沉默下來。
能到王家來,大抵都有些能力,眼力勁差不了,自然看出少年人身形靈動至極,即便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兩個上去,也絕討不了好去。
只有坐在案几上的少女,依然滿含興趣的看著中間追逐的兩人,還不時大呼小叫一番,但也不上來幫襯。兩人一路行至洛陽,中間諸多事務,偶爾還大大的‘劫富濟貧’一番,早讓二人養成了默契。
“停!熱身完畢,咱們握手言和如何!所謂萬事和為貴啊!那個‘和諧’,懂不?”李清看著還頗有餘力、窮追不捨的蠻漢,也有些不耐了,大叫一聲,道。
蠻漢一愣,大叫著,又撲將上來。
“哇——還來,小爺我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