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寧微微皺眉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她一轉頭看到了更漏,叫道:“哎呀,要糟!跟你扯了這麼久,去學苑可別遲了!”她一把扯住華鑫道:“快走快走,省得遲了那老頭又跟我好一陣絮叨。”
華鑫給她拉著一路快步疾走,只來得及吩咐大力收拾好東西,很快便趕到了學苑,終於趕在魏太傅進門的前一刻進了學苑。她有些氣喘的放下用竹籃提著的筆墨紙硯,還沒來得及擺放,先是在學堂裡環視了一圈,發現尼桑不在——應當是去當值了,她稍微有些失望,垂著頭轉了過去。
這時,一個身穿純黑色繡金邊對襟大袖的英武男子走了進來——正是大皇子,華鑫有些發愣,這才想起來大皇字本也在學苑裡有個位置,只不過他前些日子去溫泉莊子上了,所以才沒來。
大皇子見到華鑫,眼睛微微一亮,隨即又沉寂了下來,他上前笑道:“鬱陶妹妹好。”華鑫一愣,轉頭看了看不屑撇嘴的昭寧,遲疑著還禮道:“大皇子好。”
大皇子眼神一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見到魏太傅已經進來,只能住了嘴,衝著華鑫笑了笑,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魏太傅鬍子還是那麼長,講課還是那麼無聊,華鑫和昭寧此起彼伏地打起了哈欠,忽然教室衝進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太監,魏太傅面色一怒,正要喝罵,就見那小太監面色焦急,附在他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華鑫坐在前面,隱約聽到些‘犬戎,會稽,天子召見’之類的話,卻見魏太傅面色一變,低聲道:“你去稟告皇上,說是老臣知道了,即刻就去。”然後對著底下一干一頭霧水的學生道:“今日朝中有事,都先散了吧,改日空閒再補回來。”說罷連書也不拿,急匆匆地就離去了。
眾人都不明所以,不過既然能早下課,所有人都歡呼了一聲,一個接一個興沖沖跑出了學堂,其中昭寧興致最高,華鑫的東西還沒收拾到一半,她人已經跑得沒影了,轉眼屋裡就空蕩蕩的,她無奈搖頭,又懶得為這點小事叫大力進來,只是自己動手慢慢收拾。
正低頭間,忽然看見一個拴著墨玉麒麟的絛子飄蕩在自己的桌子邊上,她抬頭一看,發現是大皇子站在那裡,她奇道:“大皇子有事?”
大皇子不知從哪裡掏出一隻雕了白玉蘭的小盒,裡面是豔麗的丹霞色胭脂,他神態溫柔的塞到鬱陶手裡,微笑道:“鬱陶妹妹,這裡是上好的鳳仙花汁子蒸出的胭脂,你試試看,可還喜歡?”
華鑫還未及反應,就見他已經把那盒胭脂擱在自己手裡,她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把那胭脂丟到一邊,驚道:“大皇子自重!”表兄妹之間,平時見面過節時送個禮物倒還說得過去,可當哪有面送胭脂這等飽含曖昧的小物件的?!
此時學堂裡只有幾個太監宮人,見了這一幕,都齊齊垂下頭去,卻把耳朵豎得老高。
大皇子此時和她離得極近,幾乎能聞見她身上若有似無的淡香,低頭看見她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心裡不由得一蕩,伸出手就想拉她。
華鑫大驚,咬了咬牙,一巴掌甩過去道:“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這般沒有王法!”
大皇子猝不及防,臉上硬是捱了她一巴掌,眼底立刻冒出幾分戾氣,聲音抬高了幾度道:“你敢…”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柄橫在中間的灑金摺扇給截斷了。
鍾玉悠悠然收回扇子,微笑道:“大皇子好。”
大皇子在人前多少有些顧忌,硬是壓住火氣道:“鍾僕射何事”
鍾玉無所謂地笑了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想問問,上次殿下輸的那兩樽美人像何時能送來?”他裝模作樣地嘆氣道:“其實本不該為了這麼個物件傷了咱們的和氣的,只是我大姐那裡催得緊,我也不過是受她所託來問問而已。”
在學堂裡的幾個宮人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聽這話的意思,大皇子殿下跟鍾僕射還打過賭,好似還輸了?
大皇子被掀了老底,心裡恨不得一劍砍殺了還在笑嘻嘻的鐘玉,但他又不想落下小氣的名聲,只好咬著牙道:“不日便會送到鍾府。”
鍾玉瀟灑地一笑,道了聲謝,對著華鑫打了個顏色,華鑫會意,跟著他身後離去了。
大皇子面色陰狠地看著離去的二人,心裡暗自發狠,這時,一道男聲從他身後傳來,慢慢道:“殿下此計可不高明。”
大皇子轉過身,皺眉道:“阮梓木?你還未走?”
阮梓木淡淡一笑,卻並未回答,而是接著道:“若我沒猜錯,殿下先傳出要娶妻的訊息,然後再尋機會跟她接觸,藉機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