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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地鐫刻在精緻清麗的五官上,眉如遠山,黛色的柔和中隱著稜骨,當它們彎成兩道極美的弧線那刻,墨玉般的眼瞳裡霎時光華流轉……原來美人,真的可以傾國!

“不,我並非江湖中人,不過日子也算是刀口上舔血,差不多。”

再度打量沈燏一眼,綠岫道。

“公子莫非效力軍中?”

“何以見得?”

沈燏挑一挑眉,興味地看著面前的兩人。

綠岫姿容皆卓越,此刻談笑自若,舉手投足間風采內蘊,比之方才更是耀眼。相較下,一直沒開口,只是淡然地站在綠岫身邊,似含著淺淺微笑聽著他們交談的蘭塵著實普通,直如林間一帶溪水般靜靜蜿蜒。

直視著沈燏的眼簾隨著主人的輕笑微微覆下,綠岫轉眼看向亭外。一枝紅梅在雪中挑出,雪愈潔白,梅愈硃紅,清冷與灼豔配得絕妙。呵,果然像蘭塵說的,這紅梅,非得壓著雪才叫人驚豔。

“公子氣宇軒昂,威勢十足卻不迫人,舉止爽然而貴氣,當非尋常人物。隨身侍從武藝高強,冷靜自持,卻又十分聽從調遣,這樣人的主子,自然不會是池中物。不是江湖人卻得刀口舔血,二十有餘的年紀,京城人氏且途徑淥州,正要回京,當世青年才俊至公子這般的,能有幾人?適才不敬,還請見諒了——民女沈盈川,見過東靜王爺。”

看見綠岫微偏頭扯一扯自己的手臂,盈盈地朝白衣男子拜下去,蘭塵這才知道這人為什麼眼熟了。東靜王,沈燏,當年的救命恩人吶,不善記人容貌的她早已忘了這人長相。

“姑娘多禮了,快請起。”

沈燏笑著虛手一扶,綠岫與蘭塵便直起身來。

“沈姑娘如此聰慧過人,真叫本王佩服。”

“不敢當,實在是王爺龍章鳳姿,昂揚不凡,又肯迂尊降卑與民女閒談,方才叫盈川揣度出了王爺的身份。不妥之處,還請王爺寬宥。”

“沒關係,沒什麼不妥的。本王只是多年未東行,這般大好景色還是少年輕狂時遊賞過,心中每有懷念,且邊關戰事綿延,也很久沒這樣閒看山水了,如今趁著母后壽辰將至,本王也不想驚動地方,安安靜靜地回京去悠然幾日就好。”

“王爺為國事操勞,而今這片太平全賴王爺與數萬邊關將士維繫,我等小民才得以安享美景,想來萬分慚愧。王爺請放心,盈川絕不肆意宣揚王爺的行蹤,叨擾了王爺的清靜。”

“呵,那就多謝姑娘了。”

沈燏笑得氣定神閒。

綠岫打算走了,這東靜王,怎麼說呢,現在吧,就是一燙手山芋。他的地位、他的權勢、他的名望、他的能力,無不是想掌握權力的人想結交的上好物件,但他同時也是弘光帝一母同胞的弟弟,是昭國軍中戰功卓著、影響力最大的王爺,所謂功高震主的倒黴孩子,說的就是這種人。

點點頭,沈燏沒有再多加挽留,不過,他笑著說。

“年節下,兩位既然今日有閒來此遊玩,那想必明天也能得空吧。如斯美景,有妙語如珠之佳友共賞,才不負了這聞名天下的夕山梅影,沈姑娘可同意?”

“呃,不……”

“哦,對了,蘭姑娘。”

依舊笑得華貴的王侯轉向旁邊那淡然的女子,完全不認為這“貴人”還能記住自己的蘭塵安然地抬眼。

“蘭姑娘可還記得本王?”

“——啊?”

“去年秋天,本王曾在淥州城內的永清街上有幸攔下了姑娘那匹狂亂的馬。那時還道是萍水相逢,卻不想今日竟能再見。”

“……呃,是啊,的確巧極了,不過真沒想到王爺記憶力這麼好。哈哈,慚愧呀,蘭塵眼拙,救命恩人都沒認出來。”

“無妨。相逢即是緣,本王難得離開軍中,還想在這淥州多看兩天美景。若姑娘不忙,本王在山那邊借了座小院暫住,雖簡單,佈置倒也頗清淨,還請兩位能再來這夕山品梅賞雪。”

沈燏說這話的時候,視線溜過蘭塵,便直落在綠岫眼裡。他嘴角帶著笑,極隨意地站在她們面前,但那閒適中依然挺拔如青松的姿態,沉穩淡定,給他增添了好幾分魄力。綠岫這一年多,先是接觸了蕭澤等人,後又在雁城軍營中呆了半年,深知有著這等氣魄的人,必定有其卓絕之處,她明白自己涉世尚淺,蘭塵又一再囑她多聽多看多想,所以此刻見赫赫有名的東靜王邀請,她略猶豫了下,便答應了明日再來。

回到隨風小築的時候,天已完全黑了,蕭澤正坐在廊下看著一封書信,直到蘭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