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媽媽知道您是已婚嗎?”
“剛開始不知道,後來我告訴她了。”說到這裡於正芳嘆了口氣。“說到底,是我害了她。你媽媽當時很多人追的,可是她偏偏就對我……”
周臨淮遲疑了一會兒後問:“您是在媽媽懷孕後才告訴她您不能娶她的嗎?”
於正芳抬起本來低著的頭說:“不是,她向我表露心跡的時候我就說了。”周臨淮也注視著於正芳,這個答案多少讓他有些難以接受。母親是在明知對方有家庭的情況下還如此義無反顧的嗎?於正芳接著說:“不要怪她,都是我的錯。當年她太年輕,根本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後果會是什麼,而我是知道的。她一門心思只想愛我,是我辜負了她。”
如果是這樣,那麼母親的過錯比周臨淮一直以為的要多。他問:“辜負?難道您承諾過要娶她嗎?”
“沒有。”於正芳頓了下後繼續說:“但是我承諾過不會拋棄她!”說完這句話,於正芳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可是最後,我還是辜負了她,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不能照顧她,我……我現在這個樣子估計很快就能見到你媽媽了,可是我不知該如何向她懺悔,我想她永遠都不會原諒我了。”
“您愛過她嗎?”
於正芳一臉堅定地說:“當然,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那……”
於正芳明白周臨淮想問什麼,所以說:“那個年代的婚姻大多都是熟人介紹,雙方看著差不多就結婚了。結婚也就是雙方拿著各自的東西住到一起而已……那個年代,結婚中最被看重的是雙方以及雙方家庭的成分,成分好比什麼都實際。其實現在回頭看,大多夫婦都是如此過了一生,維繫彼此的是親情是孩子是雙方的家庭。”
周臨淮拿來水壺往杯子裡兌了一點熱水,端給於正芳。於正芳喝了一口後說:“我表面看著家庭和諧,其實卻抱著一生都無法彌補的遺憾。你叔叔也是,表面和諧,其實早就和你嬸嬸如同路人。小文呢,也離婚了,到現在還是一個人。所以我現在就指望你能家庭幸福,生活美滿……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孩子,田家那個女孩兒,我們可以照顧她和她父親,但是那個孩子已經躺了五年了,你是否也應該再考慮找個物件,這個和照顧他們不衝突。”
於正芳還是說回了這個話題,每一個做父母的都會如此考慮,周臨淮可以理解。他為了不讓父親操心,說:“我會考慮的。”
於正芳好像很滿意這個回答,面露欣慰之色。周臨淮走到窗前往下看,無意間看到醫院門口圍著一堆人。剛想移開目光時卻發現被圍著的人好像很眼熟,定睛一看居然是曲安陽和於慶文。他直覺出了什麼事,怕驚動父親,他藉口要出去打電話走出了病房。
周臨淮趕到大門口,發現很多記者將兩人圍的寸步難行,他無法靠近。他聽到很多人在問著“你們事先一點都不知情嗎?”“那個女人你們認識嗎?”“聽說於正光還有其他違紀問題,是真的嗎?”
只一會兒,周臨淮就明白了,是於正光出事了。不知道記者是怎麼得到訊息的,於家人卻還都矇在鼓裡。
於慶文看到了周臨淮,他想往這邊擠,可是有一個記者眼尖,扭頭盯了周臨淮一眼。於慶文慢慢退回去,並且衝周臨淮使了個顏色。周臨淮會意,退回到醫院大廳裡撥通了於慶文的電話。
於慶文的大意是說讓他看好父親,叔叔出事的訊息千萬別讓父親知道,最好將父親儘快轉去其他病房,他們會盡量拖住記者。
周臨淮趕緊回到病區,說明了情況後,醫院很配合,暫時調換去了一個雙人病房。周臨淮謊稱這個單人病房的設施要維修,推著父親去了新病房。安頓好父親後,周臨淮回到單人病房收拾東西。
此時,一個年輕男人在病房門口東張西望。起初周臨淮並沒注意,以為只是某個病人的家屬,誰知過了幾分鐘,那個男人突然掏出照相機對著他拍起來,這時周臨淮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走過去質問那個男人:“你是誰?為什麼拍我?”
“我打聽過,這個病房住的是於正光的哥哥,你是他什麼人?”
周臨淮有些惱火,伸手去搶相機,邊搶邊說:“你管的著嗎?把相片刪掉!”
那個男人見勢想跑,被周臨淮拉住,周圍的病友、家屬和護士都聞訊圍過來。護士問明白情況,對那個記者說:“請你刪除照片,這裡是病房,不允許拍照。”
“那你告訴我於正芳在哪個病房?”
護士說:“你不是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