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茶水漱嘴,再睡一覺。”申屠頊莆拿起茶杯遞給她。
渺渺乖乖地照著他的話做,喝了茶水後便自己躺下,拉著軟被將自己密密實實的蓋好。
申屠頊莆拿著渺渺喝過茶水的瓷杯,再倒了杯茶,就著她喝過的杯沿將茶水一飲而盡。他這舉動讓渺渺蒼白的小臉浮出兩朵紅霞。
“睡吧。”他一說完,就站起身轉頭離開。
渺渺對於申屠頊莆的言行舉止感到莫名不解。他大費功夫的救了她,卻又動不動就說要殺死她;明明是溫柔的舉動,卻又是惡狠狠的模樣……
朦朦朧朧的,渺渺重了眼皮,墜入酣甜的睡眠之中。
他應該是很討厭老愛哭哭啼啼的女人的。
申屠頊莆自己也還沒想清楚,為什麼要花費那麼大的心神和珍貴難求的銀針妙藥,把杜渺渺這個小婢女救活,而且還每日渡了習武之人最珍視的真氣給她,幫她挺住小命。
他一直是個獨善其身到近乎自私的人,而且他人的性命更向來不是他所在意的,所以雖有一身罕世醫術,他也不曾拿來濟世救人過。
他殺死的人已經不知堆滿了幾個山頭,而救活的人,卻是一隻右手便能數完。
生來富有、強健、英俊、智慧過人,養成了他凡事不經心的態度,也養成了他不會特別想要什麼的習慣。如果說只是一時覺得有趣救活了杜渺渺,但是所付出的代價,也未免過於昂貴。
這是他自己,怎麼也想不適的一點。
渺渺打量了自己幾日來宿臥養病的地方,發現這屋子竟然是建在湖水中央的小島上,而別說是橋了,就連小船竹筏,也沒見到飄在湖面上過。
她偷偷的觀察著送膳端水的鴆花島婢女姐姐們是怎麼來這湖中央小島上的,結果看到的是令她差點嚇掉小下巴的景象,因為看起來溫和親善的鴆花島婢僕們,個個都是點踏著湖水的飄萍跨岸。
原來替她扛來一大箱漂亮衣裳的邱老爹、幫她添熱水擦背洗澡的吳大娘、不時端來熱騰騰藥膳的玉霞姐姐、香月妹妹……全都是武功高強的武林高手啊!
她覺得自己的身分是不配讓人服侍的,也急著親眼見到珠兒小姐平安,因此總是苦苦哀求所有到泖風榭伺候她的鴆花島婢僕們,讓她回到原本的柴房居住。
但婢僕們總是大驚失色的猛搖其頭,說這不是他們能拿的主意,得要問過島主才行。
可是自從她醒來後,那申屠公子已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再出現在她眼前,只是不停的要人送藥膳補晶、絹衫繡裙過來,這讓擔心珠兒小姐的她,心急得寢食難安。
“玉霞姐姐,你知道我們家珠兒小姐現在好不好?”渺渺輕聲問替她梳亮一頭青絲,準備讓她就寢的鴆花島侍女玉霞。
“歐陽小姐半個多月前就讓少爺答應讓她回歐陽家了,所以歐陽小姐現在已經不在鴆花島上了。”玉霞攏瓏渺渺柔美滑亮的長髮回答。
渺渺在珍膳、補饈一個月的滋養下,整個人豐腴了些,臉色也開始透出紅暈。不再看起來面黃肌瘦,像要讓風吹飄了似地。
“啊?小姐沒等我,就先回歐陽家了?”渺渺心頭興起一股被拋棄的憂鬱,更顯得楚楚纖質、我見猶憐。
“渺渺小姐現在已經是鴆花島的人了,少爺怎麼會讓歐陽小姐帶你回去呢?而且歐陽小姐也親口答應要讓渺渺小姐留下來……啊!我的好小姐,你別又哭了,很傷身的哪!”玉霞放下象牙發篦看著渺渺又紅了的眼眶,傷透了腦筋。
渺渺小手擰著寢衣的在角咬咬下唇,淚花一朵朵地滾下粉腮。“不要叫我小姐。我只是歐陽家的婢女,我要跟珠兒小姐回家。”
“別哭呀!讓少爺知道了,又要責罰我們的。”玉霞沒見過這樣愛哭的姑娘,渺渺的淚水總是說來就來,誰都檔不住。
“我想回家,我想。見珠兒小姐,我想見我弟弟……玉霞姐姐你幫幫我,幫我求求申屠少爺,讓我回歐陽家。”渺渺吸了吸鼻子,淚水仍是不住的淌下。
“求我什麼?”
申屠頊莆像鬼魅一樣,忽然飄進渺渺房裡,嚇了兩個姑娘家一跳。
“少爺。”玉霞連忙低頭行禮。
“申……申屠少爺,求你……讓奴婢回家。”渺渺嗚咽著。
“你下去吧。”申屠頊莆面無表情的要玉霞離開。
玉霞眼珠子一轉,隨即運起輕功,轉身踩踏著浮在湖面上的水葉離去。
渺渺雖然早就知道玉霞他們都是用飛的一樣踩水來去,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