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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笑著從案前起身,一掌拍在沈予肩頭:“你這項上人頭長得挺牢,一時半刻恐怕砍不下來。”

饒是如此,沈予還是有些擔心:“怕只怕聖上如今正值傷情之時,心情不好,會拿我開刀治罪。”

“將心比心,皇兄會理解你的。”聶沛瀟頗有深意地笑道:“再者言,本王還有秘密武器,一旦使出,你的事必定水到渠成。”

“哦?”沈予立刻會意:“您指的是……恐怕不行罷。”

“那咱們走著瞧。”聶沛瀟並不戳破:“我覺得可行。”

“但願如此……”事到如今,沈予也別無他法,唯有選擇相信聶沛瀟。

兩人說了這麼久的話,沈予才發現營帳外的喧囂聲小了許多,至少沒有聶沛瀟來之前那麼恣意。顯然聶沛瀟本人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側首看了看擱在氈毯上的烤全羊,笑道:“這都涼了,一股子羶味。”

“我命人端出去。”沈予遲疑片刻:“要不讓他們再烤一隻送進來?我陪您小酌幾杯?”

聶沛瀟擺手:“不了,我在此久留,將士們也拘束得很。但是過了今晚你可要立威,不能教皇兄入城時看到咱們大軍在吃吃喝喝。”

“這是自然,只准他們放縱這一晚。”沈予笑回。

聶沛瀟就此邁步往外走,邊走邊道:“瞧見他們圍著篝火吃肉喝酒,我倒是想起我自己來。當年初初跟著皇兄上戰場,我也曾如此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真是痛快。”

沈予聞言只想笑:“您如今正值盛年,怎麼也說起‘想當年’的事兒了?聽著倒像個垂暮之人。”

聶沛瀟沒再接話,抿著薄唇淺笑。誠王府的隨侍們立刻跟上,外頭的將士們也再次起身,紛紛下跪恭送誠王殿下。沈予將聶沛瀟一路送到城西大營之外,才聽他最後囑咐一句:“篝火雖熱鬧,但今夜有風,須得注意千萬別走水。”

在外人面前,沈予也十分注重措辭:“末將領命,多謝殿下體恤。”

聶沛瀟“嗯”了一聲,抬手示意,侍從立刻牽了他的坐騎“追風”過來。他乾脆利落翻身上馬,未發一言揚長而去。

夜色光影之下,城西大營的火光高照,映得那紫衣的背影格外挺拔瀟灑,御馬絕塵猶如戰神。

整整十五日後,南熙天授帝聶沛涵微服抵達煙嵐城。在這期間,由於誠王大軍沒有按時赴京,出岫也覺察到了異樣。經過雲氏暗衛打聽來的訊息,她最早摸清天授帝抵達煙嵐城的確切日子,竟比聶沛瀟還要早半日得到訊息。

可知道歸知道,知道了還要假裝不知道。這半月裡出岫沒再見過沈予和聶沛瀟,這兩人為了準備迎接天授帝微服大駕而忙得不可開交,再則出岫也是足不出戶。

竹揚如今懷有身孕,女護衛的差事是不能再做了,依照太夫人原本的意思,是要再配一個新的女護衛來接替竹揚。可出岫卻懶怠折騰,況且她也打算減少外出次數,漸漸不再拋頭露面。

左右雲承已經十四歲了,也已經接手不少生意庶務,出岫準備逐步放手退居幕後,以教導嗣子云承為主。她深深記得太夫人曾說過的話“寡婦門前是非多”,而她也固執地以為,只要自己避居府內、不再拋頭露面,便能減少是是非非……

南熙天授元年,五月初七,天色初明、夏風習習。在鸞夙出海避世整整一月之後,聶沛涵再次回到自己曾經的封邑房州,抵達煙嵐城。

天還未亮,誠王聶沛瀟已率領親信來到城門外十里之遙,在十里長亭處等候接駕,自然,威遠將軍沈予也在其中。眾人足足等了一個半時辰,天授帝聶沛涵才輕車簡從而來。

行過君臣之禮,兄弟二人皆是異常開懷,唯有在看到沈予時,天授帝臉色微沉,但也沒有公然問罪,算是給了聶沛瀟一個面子。

烏金朝陽灑落在南城門的雕石大字之上,將城門處“煙嵐城”三個字鍍了一層清淺的淡金色。南熙舉國最最尊貴的兩個男人行到城門下,皆是感慨萬分。

天授帝龍潛房州被冊封為“慕親王”時,已將此地治理得頗為井然;再加上巨賈雲氏紮根在此,因而整個房州都是富庶非常。

如今,當年的慕親王登基稱帝,他曾經的封邑房州也成為南熙的風水寶地。其他州郡不少望族紛紛舉家遷移至此,盼望著能沾一沾龍氣,再和誠王府、離信侯府攀上些交情。

天授帝聶沛涵行至南城門下,特意勒馬而停,鳳目沉沉望向那座高大肅穆的城門。十年前剛受封慕親王時,他第一次從京州來到此地,當時他曾望著這座恢宏的城門立下重誓:有生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