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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皇子是塊人人保護著的瑾玉,而失去庇護的皇子卻連太監都能去欺負。之後便是在遇見林宣後,鳳君末也從未想過就此放下對皇宮的警惕。能在宮中活下去,便只有依靠權勢。

所以就連那時心理有些偏激的他,也會對那皇位產生嚮往,直至今日也從未改變過。想保護得了身邊最重要的人,便只有去做那天下的第一人。

曾吃過宮中太監們吃剩的硬饅頭,也曾在被發現後,被一群十幾歲的太監圍著毒打。也曾在冬日裡睡過廚房裡尚未退溫的灶爐。此間也不是沒遇見過好人,曾有位宮女偷偷為他送過幾次剩飯,卻被宮中的妃嬪發現,往後的日子裡再也沒見過那個宮女。

而後便是遇上林宣。那時的他一個人玩著手中的破舊的小球,小時候的他不知道何謂寂寞,只知道那時心裡發澀,自己熱了眼眶卻又不想掉下一滴淚。

距那之後的現在,他才能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是懂了堅強。

知道一切都來之不易,所以他才更懂珍惜。

而現在,他最想要珍惜的,便是眼前的這人。

——

亦是如此,那麼我就本該親自告訴他。

想到這,鳳君末似豁然開朗了般摸摸笙歌的發。笙歌也在此刻才忽然發現,鳳君末的個子在這段時日裡忽然拔高了。以前只是比自己高出一個食指,現在卻早已不止了……

“我喜歡你。”鳳君末見笙歌一臉的擔憂,眼神還是依舊帶著柔色,心一顫,嘴裡也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這句話。笙歌一愣,對於在這種時刻鳳君末忽然無頭緒地冒出這一句話,很是不解。

緊接著,笙歌回神,點頭:“我也喜歡你的。”

笙歌的聲音很是平緩,木木的,但是鳳君末卻能聽說這話中的情感。鳳君末強壓下噴洩而出的情感,緩聲道:“明日是我們的父皇的壽辰,我想邀你一同去。”

笙歌心中有絲甜味溢過,我們的父皇。

好似我們已成親了一般,笙歌暗覺有些好笑,但是嘴上還是糾正著鳳君末:“已成親的男女才會這樣稱呼父母吧。”

鳳君末狠下心,道:“就算我們沒成親,你也可以稱作他為父皇。”

笙歌眼裡全是迷惑。

“你是父皇的親子。”鳳君末雖只說了這句。

但是笙歌的腦子裡卻強調般一直閃現了另一句話。

——那我們便是同為兄弟。

****

離謙望著那厚實的棺木,一刻間竟頭腦空白一片。他這才想到,大概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自己的身邊就一直有個雲紗。

跟笙歌長得很像的,雲紗。

離謙面無表情,旁邊的宮女本來都嚇得差點站不起來。她們本以為離謙知道這等噩耗,會勃然大怒,或者傷心欲絕。

可是現在看起來,離謙卻很平靜,平靜地彷彿根本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過。宮女們見此情形,這才恍然:這才該是泠國的王本來的樣子,不為任何事物所撼動,這才是王者之氣。

雲紗呆在自己身邊的日子。

離謙想著去算算到底有多久,可是剛一想,忽然就覺得雲紗的模樣在自己的腦海裡模糊一片。彷彿從未有過,和這名叫做雲紗的人共處的時日。

記憶裡的雲紗,只是和笙歌長得非常像的一個小倌。

從最初見到雲紗,自己就已經將他定在了這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離謙忽然就有了一種落差感,身邊的某一個人就這樣不見了,雖然之前自己並未去特別在意過他。

可是現在他的忽然消失,卻讓自己迷茫了。

離謙皺著眉,意識到這一點的他,開始抑制住全身心的慌亂,這才走近那口棺木。棺木上蓋著厚厚的一層白縞素,離謙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手竟在輕微顫抖。

白色根本不適合他。

腦子裡出現一個身著紫衣的細瘦人影,看不清面部,卻還是能感受到那人的媚惑。

“該死,誰叫你們蒙上這層布的?!”離謙一邊用力掀開棺木上一層層白布,一邊不自覺咒罵著,手一直沒停。

宮女們嚇著跪在了地上,喘喘不安地用餘光瞧著離謙不停地撕開棺木面上的布。

待到白色的全部消失,離謙的視野裡只剩下一口色澤極好的棺木時,他的手終於頓了下來。

他想到了從殤國回來的前一天晚上,笙歌慎重其事地交於自己的那隻淡黃色玉釵。笙歌說,讓自己代為交給雲紗。

那釵還在自己的懷中,可是人卻不見